村长尖叫地将妮诺推开,捂着流血不止的肚子,惊恐地看向儿子的方向,怒吼:“你....你傻站着干什么!你要看到什么时候!动起来啊!”
“啊、是....是!”
艾米尔如梦初醒般用力点头,可是在看到妮诺手上染血的刀子,视线上移想求她住手,却对上了妮诺冰冷至极的目光。
这令他嘴里的话,一瞬间咽了下去,整个人也跟着再次僵住。
他根本无法动弹,只是冷汗直流的看着....妮诺扑上去又是一刀就捅上去,扎穿了村长想阻挡的手掌。
平日里充满了灰尘味的杂物间,一时血光四溅,惨叫声不绝于耳。
....很显然,妮诺根本不懂怎么杀人,只是胡乱攻击努力抵抗并避开要害,从惊恐怒骂到恐惧求饶的村长。
整个过程艾米尔也就和往常一样,嘴上想阻止结果都是在边上,作为旁观者看着。
....................
过去妮诺被殴打,艾米尔也有想过要去阻止,但总是无法鼓起勇气,生怕自己也会被打而永远止步于口头。
而现在....看着父亲在面前受到袭击,他依旧没办法鼓起勇气上前阻止——生怕自己也被扎伤。
每一次他都会自责,自责自己的软弱和无能,可他就是没有办法作出改变。
最终....他将这对自己软弱的愤怒,转移到了一旁制造出这悲剧的罪魁祸首,本淳朴的目光夹带着浓浓的怒意甚至是憎恨:
“你....你根本不是人!你就是个恶魔!!”
“不错的眼神,不过你不是第一个这么说人,还是换个台词会比较有新意哦?”洛墨微笑的点头,并伸手指向了已奄奄一息的村长,问道:“你确定不行动起来吗?如果再不行动他会死的哦?你的老爹死了也没有关系?”
“就算我动手了!你肯定也会阻止的吧!”
“不会,这是妮诺自己的复仇,我怎么好多加插手?”
“——别撒谎了!你肯定想等我动手了再阻止!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想做什么!”
艾米尔像是要将他的言语撕碎般,用力的挥手怒斥。
“唔~你这是在给自己的不作为找理由吗?”将少年的心情完全洞悉的他,对这迁怒只感到好笑,可也懒得再去撕开他脆弱的伪装,转而问道:“说起来,村长先生叫什么名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没事,不说也没事,反正我也不需要他的记忆。”
不管怎么想也没办法想到,村长能有什么值得自己去在意的记忆和能力,因此他立刻放弃了完整的掠夺,从窗台跳下走到妮诺的身旁,一把抓住面目扭曲的少女还想挥下利刃的手腕。
“——别拦....奥斯卡先生?”
妮诺下意识眼瞳瞪了过去,却在注意到是洛墨时,脸上的表情一下变得缓和了起来,只是十分的不解,不懂他为什么要阻止自己。
“我说过了,这是个实验。”
“....实验?”
“你相信命运吗?”
“....不知道。”
“你可以试着相信一下,而我可以改变你的命运。”说到一半有点儿不自信的洛墨,清了清嗓子改口:“咳....至少我想试一试。”
“试一试是....?”
“把这个人的存在抹去,然后在世界的存在出现缺失,世界自动纠正时介入其中,修改会被牵扯到的你,将你的存在....准确说是过去的命运进行修改。”
集齐九大罪的能力之前,数个大罪就让他能一定程度影响别人的命运,甚至也曾经做过实验。
但他还未试过,改变别人过去的命运。
当然从理论上来说,这是非常可行的事情,尽管因为缺失的对象和需要修改的对象,本身存在非常小属于可有可无的人,所以说想要改的太离谱也不太可能。
可是将不幸变成幸运,这种程度的修改还是非常简单的。
“这种事情....也能做到吗?”妮诺对眼神中隐隐有些期望,却又显得不太能相信。
显然是太过多次的背叛,让她无法相信希望会真的出现。
“当然了。”洛墨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问题在于,你真的还抱有希望,想要改变自己的命运吗?”
“....如果可以,我想.....”
“那真是可惜呢,我还想着,有个人能和我一样。”他的语气突然变得低沉。
眯起的双瞳里一闪而过的阴暗,令妮诺感到了在背脊疾走的一股恶寒,止不住打起了寒颤。
但下个瞬间,他脸上的表情却完全恢复了。
仿佛没有一丝阴霾的笑容,让妮诺怀疑先前不过是自己看错了而已。
可她还是下意识缩起身子,带着难掩的不安小心翼翼道:
“奥斯卡大人....不希望,我....有希望吗?”
“怎么会,我可是由衷的期望世界和平会出现。”他微笑的摇头,说出的话与先前的可惜,完全是南辕北辙。
可他在某种程度上,或者说内心深处,也确实期待这有着彻骨绝望的少女,并未完全放弃希望,对希望有着挥之不去的渴望。
简单说,他就是在自我矛盾。
而他也对自己的矛盾有着深刻的认知,因此就在妮诺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