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爱吗？

如果是爱的话，为什么回想起来，自己对沈逸的爱却全是伤害呢？

“呼——”

沈逸的呼吸有些急促，温泉水在此时显得有些过于炎热了，不然自己为什么会出汗呢？

他仿佛被带回了那一天，身体的肌肉不受控制地酸痛起来，它们都觉得那天发生的事过于痛苦。

卡车撞进冷库，邹孤晴将要了结那个讨人厌的赵爽，但代价就是少女会被黑暗吞噬。

他似乎又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他看向自己的右手，手中似乎又出现了那一把消防斧。

再给他一次机会，他又会如何选择呢。

“别这样说。”

沈逸控制着脸部肌肉，想要扯出一个笑容，但却比哭还要难看。

人非草木，总会被外界的事物塑造，那么如果一个人身边都是不幸，他也会被塑造成不幸的人。

凝视深渊久了，勇者也会成为恶龙。

“沈逸，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都是我的错，之前那件事也是，所有的事都是。”

邹孤晴听着沈逸的安慰，心中的愧疚再也无法掩盖，她一股脑地说出自己心中的不快，一遍又一遍道歉着。

“我一直以来都是错的，我不应该这样子的，可是...”

“可是为什么啊，每次看见你和别人一起的时候，我就好难受啊。”

“我的心，快要痛死了。”

如果说占有是爱，她的爱便造成了严重的后果，不只是沈逸此时残破的声带，还有所有人回不去的过去。

从沈逸手起刀落，替她犯下罪孽的时候，一切就都改变了。

滴答——滴答——

水滴声在如此寂静的环境中显得尤为明显，少女啜泣着。

而泪珠则如断了线的珍珠般砸入水中，水面里的自己也扭曲了。

沈逸从未感觉邹孤晴会如此柔弱，即使面对任何困难也没有这样哭过，是发生了什么吗？

他敏锐地抓住了一丝异样，邹孤晴一定背着自己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但那些事只能之后再去追究，此时他更多的是对于少女的心疼。

这是那件事结束之后两人之间第一次正式的单独的独处，竟然已经过了两个月。

第31章 道歉（2）

自己这个男朋友做的还真是失职，这种事情自己都没有发现，而是一直堆积在少女心里，不断地积压着。

她和自己，不过是一类人，却一直在心疼自己呢。

心疼少女的同时，对于自己的强烈厌恶也再次涌现，他控制着自己不和少女们有过于深的接触，因为他也开始怕了自己。

邹孤晴就是看出了这一点，这才来找自己的吧。

真是过分细致了，自己有这样的女朋友应该还是听幸运的吧。

沈逸长长地出了几口气，从水中抽出自己的右手，当时他就是用这只手...

虽然之后也给自己找了很多借口，正当防卫也好，情急之下也好，可是，事实就是事实。

当时余庄笑得那么开心是为什么呢，他在那时候就已经猜到了之后的发展吗？

他认为自己是下一个他，是下一个心理变态的杀人魔吗？

头还在疼，胃部一阵翻滚，沈逸强行打起精神凝视着自己的右手。

血液从指尖流出，随后缓缓浸满了整个手掌，手已经麻木了。

那是别人的血，但沈逸更宁愿那是自己的血，那样或许自己就不会这般煎熬了。

“其实，我不觉得孤晴你错了，有什么可以道歉的呢？”

“我们本来就是共犯，你还记得吗？”

早上和吴可欣的对话也在此时从脑海深处翻了出来，自己当时为什么会那么说呢，原来自己对少女们的抗拒已经表现的那么明显了吗？

是自己先说出了刺激性的话，吴可欣之后才变得奇怪了。

自己是想让她们离自己远一点的吧，因为，自己或许也是一个定时炸弹吧。

“共犯...可是，我明明做了过分的事，我是错的啊！”

少女一手按着自己的胸口，抬起头直视着沈逸，力图证明自己的正确性，但沈逸一句话就把她堵的哑口无言。

“虽然我还不是很理解，但你不是说那是爱吗？”

“那么，我就愿意相信你，既然是爱的表现为什么还要道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