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从头骨和骨骇初步的形态来看,这家伙有些鱼龙超目的感觉,有点像萨斯特鱼龙;只是比萨斯特鱼龙还要原始,还长着爪子。”
“其它的家伙,也是一些保持着陆地行动能力的‘海爬’。”
“但并不是海洋鳄鱼;有些像海鬣蜥,还要达拉斯蜥蜴那种的。”
“当然,也有上陆上到一半,有一点浅滩行动能力的鱼类。”
“滤食性的鱼类,也有……”
“这完全就是一个很完整的生态链嘛!”
“与其说是集体墓地,倒不如说是大灾变的现场。”
在贝尔的印象之中,也只有某种大灾变,才会让不同生态位生物的骨骼,如此密集的层层叠叠的掩埋在一起。
好像,澄江生物群中,有几个地点,就是这样的。
还有我国辽宁地区的一些底层组,也埋藏着密集的化石;这些化石,正是因为火山爆发,而被完整的保存下来的。
地质灾难,对于这些可怜的生物来说,是灾难;但对于古生物学家来说,倒是难得的惊喜。
“所以……”
贝尔看着这些骸骨,心中已经大致对这片菌毯,有了一点了解。
“这里,原来应该是一片海!”
“噩地的海洋!”
“也只有浩瀚的海洋,才能供养得起如此宏伟、庞大的生物!”
沧海桑田,在地球历史上是很常见的事情。
比如,贝尔现在的龙躯,喜马拉雅鱼龙,就是在世界屋脊上发现的嘛。
而在地质活动极度剧烈的噩地,沧海桑田的过程,很可能比真实的地球要快得多。
于是,这片曾经丰饶、甚至可能以“死光”作为能源基础的大洋,就在噩地剧烈的地质活动中,快速的干涸、消退了。
最后一批海洋生物,集中在这个小水洼中,憋屈而不甘的死去了;只剩下层层叠叠的白骨,让贝尔这个“好奇的孩子”唏嘘不已。
“而菌毯,很可能就是海洋意志的最后反抗!”
“提亚马特太太,很可能就是生存于海洋重的‘荒神’,或者什么其它‘神’的领袖!”
贝尔推想出了一个让他震惊不已,甚至直起鸡皮疙瘩的结论……
“菌毯本身,就是原本的海洋!”
在经历了不可逆的萎缩,并被环境折磨到了极致之后,海洋做出了最后的抵抗。
海中所有的生物、包括细菌、真菌、软体动物、甲壳动物、线虫,开始在某个伟大意志的牵引下,整合起来了。
它们在海洋逐步退步的过程中,逐渐向内整合、突变、演化,也许,那些躺在湖底、散发着“死光”的矿石,不但为这里的生物提供了最原初的能量;也加速着他们最终的变异、与演化。
当然,干什么,都是要付出代价和牺牲的。
演化导致生存,也自然会导致淘汰。
躺在湖底的累累白骨,就是没有熬过大变革,最终惨遭淘汰的生物。
最终,相对和谐的“分工”与“合作”完成了;无数的微生物、真菌、植物、甲壳动物、线性动物,甚至某些脊椎动物,都被整合进了一个庞大的整体之中。
甚至,可以将整个菌毯,看做是一个庞大的生命体!
它们用菌毯覆盖着仅存的最后一点海洋,竭力循环、保持着最后的残存的水域;它们用真菌,感染误入这里的龙躯,让它们成为自己的打手和走狗。
而提亚马特,就是他们的核心!
“所以!”
“赞美提妈!”
“这可真是一个生命的奇迹啊!”
“但是,她让我修复的,应该不是这个噩地的生态吧?”
“巴比伦,总不可能在噩地吧?”
“噩地的生态我咋整啊!?”
噩地的生态如此恶劣,是和这里极端的气候相关的;毕竟,不可能指望在火星那样的环境里,诞生出什么正常的生态系统。
如果噩地的大环境气候不发生改变,贝尔做什么都是白搭。
“嗯……”
“先不考虑这个问题了。”
“反正这个任务也没有时限,我得先调查一下”
“不过,来都来了……”
贝尔看着躺在湖底的那些散发着“死光”的矿石,舔了舔舌头。
“哗——!”
喜马拉雅鱼龙的大尾巴摆动着,潜入了湖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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