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以汐言的视线看，如此使用本有着近乎无限服役期限的船只本身就是一种浪费……但这是测试，是秋绪能够从烈焰魔剑手中接过‘主力’之职的证明过程，汐言要做的就是成为评判者，而不是以自己的作战理念去影响秋绪那无比纯粹的作战系统。

伴随着舰桥对强光防御的结束，汐言一推操控杆，当场借着秋绪级的掩护进入作战环绕轨道。

永恒之枪的光学隐身组件本身并不像是‘截击舰’能够携带的东西，但是想到费尽苦工最终还是因为特殊的舰艇外形无功而返更让人血压上升……于是明明是截击舰，但永恒之枪还是标配有一个耗能巨大的多功能隐形装置。

除去光学隐形，它最大的作用还是压制舰船在启动微曲或者跃迁引擎时造成的重力异常。

作为有人驾驶型战舰，永恒之枪必须保证船员的生还率，而伊芙设计这套系统的时候就说在友军的掩护下，这套隐身模块可以让己方的引力规模看起来像是至今不到五十米的陨石碎屑。

而这种东西在与海星的战场上可谓比比皆是……加上一旁秋绪级的掩护，汐言驾驶的永恒之枪简直就像是融入大海的水滴一般，对方毫无察觉。

仿佛现在的状况真的是自动运行的迎击系统在对抗海星的侵略，而以对方的视线看，二十对抗两百之数，无论是从舰艇数量还是总吨位看都是以卵击石吧。

但那些海星总归还是记得这片宇宙区域是灰风的防区。

即便是最普通的灰风战舰也可以在被击毁前收拾掉数十乃至数百倍于自身质量的敌人……所以灰风只有二十艘船就敢出击对海星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

不过，它们从未试图理解过灰风……双方至今都没有进行过任何政治层面的交流。

对海星来说战争就是战争，体现出一个纯度十足。

即便是面对这看起来简直有来无回的偷袭，对方也只是沉默的转向掉头发起反击。

而就像是之前阿汐和一众灰风们所担心的，翠绿色的光柱内隐藏的是灰风也觉得离谱至极的破坏力。

按照汐言的计算，秋绪级的防御力应该也能抵抗同吨位级别的暗物质轴炮依旧保持战斗力……然而事实上是，海星根本没有重驱逐舰级别的轴炮战舰。

对面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在十公里以上的战列舰级别陨石上安装绿油油的轴炮系统。

面对集火甚至可以重创乃至秒杀无畏舰的轴炮光束，秋绪级所展现的是一个炮灰战舰应有的模样，碎盾破甲瘫痪一气呵成。

剩下一个半个舰体都被扯烂的金属团子在原地艰难的调整着位于舰岛后方的炮塔，最后因为被发现还有反击能力被整个连引擎和反应堆全部打穿。

引力子引擎爆炸特有的重力混乱顿时向外扩散，而就在这时……随着海星的曲率引擎被重力子混乱的过载，变成匀速运动的大石头后，汐言瞬间取消隐匿状态。

在两只舰队以舰首对准对方时，汐言驾驶着枪头一般闪亮的船只划破夜幕色的天空来到了远离对方轴炮射界的正上方。

加力引擎的光辉如同流星击破大气层，那是工质引擎烧灼四散陨石颗粒的亮光。

由祈操作的火控系统早已锁定吨位最大的几个家伙，随着突如其来的导弹如雨而下，永恒之枪原型机拖着导弹群的尾焰，仿佛背负火焰羽翼的天使一样，开始对海星进行环绕攻击。

尽管阿汐从不立Flag，但是在眼见永恒之枪在短短十秒钟时间里在一万公里长度的范围内泼洒光了自己所有的弹药……如果是正规作战那么此刻阿汐应该已经开始寻找时机跳跃返回了。

但毕竟这次是测试，可以的话汐言还要确认新弹药对海星战舰的毁伤效果……就像是之前对比‘原子吐息’和‘烈焰魔剑’一样。

纵然，相比起烈焰魔剑，体型缩水的秋绪级轴炮在各种性能上也缩水的十分厉害……别说和烈焰魔剑相比，哪怕是和老前辈春弦级相比，荷电粒子炮也有着有效射程太短、弹速过慢、光污染过强、废热过多等等等等的缺点。

相比起烈焰魔剑以及被灰风精心设计的永恒之枪……秋绪级那只求产量的益生产性很难说是不是被海星逼出来的玩意，和同期的永恒之枪相比完全就是个没有枪头的‘白杆’。

但……又有谁说没有枪头就捅不死人？

纵然，相比起大体型的战列舰和高配同型舰相比秋绪级确实弱了不是一星半点……但即便是弱成这样的秋绪，其轴炮威力依旧可以胜任灰风主力战舰之职责。

足够击毁战列舰级别陨石的主炮，跳跃精度复合汐言需求的跃迁引擎，再搭配上瞬间启动神似永恒之枪的引力反应和死起来一点不心疼的免费特点……

阿汐觉得自己在判断永恒之枪是否合格前，基本可以确认秋绪级可以作为夏浪的替代，以量产舰的身份进入主力部队作战。

那么作为秋绪级降低成本的目的，永恒之枪以及其配属的汐水晶弹药是否达到了预想程度？

保持着环绕姿态，汐言看着对方即便被鱼雷轰击也无动于衷的样子不习惯的缩了缩脑袋……看着下方秋绪级一艘一艘的失去战斗能力，汐言只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最初前往红玉海的那段时间。

最初和虫族的战斗也是像这样没有任何战术以及战略可言……而虫族是因为作为集群意识，本身损失一些‘子个体’无非就像是人类掉点头发皮屑……虽然就‘细胞’而言痛苦不堪，但是对大群意识来说是完全没有感觉的。

然而海星明显是类似人类一样的个体社会……却可以像是集群意识一样‘统一行动’……其无论是行动逻辑还是行为本身都让汐言摸不着头脑。

但汐言毕竟已经放弃了思考……打开天窗说亮话总归比麻烦的外交来的省心省力……而就在以弄死对方为目标这一点上，汐言并不觉得自己这群‘人类’比起海星哪里差了。

眼下对方慢慢失去反应，任由残余的秋绪级肆意设计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在确认这群陨石战舰真的变成了陨石后，汐言试着感受了一下下方的IFF信号。如同是特意的在回应汐言，那烟尘弥漫的战场上出现了一股肉眼可见的金属之风。

从隐约可见的虚影变成慢慢凝实，最终液化乃至固化的纳米机械，汐言自己撒出去的弹药显示了什么是让人闻风丧胆的‘灰蛊风暴’。

从金属到硅制陨石，甚至到那些用不知道什么生物质制作的海星船员，从弹药中出现的‘灰风’来者不拒，一视同仁。

而对于海星来说，显然人是比设备便宜的……陨石战舰并不具备人类方面已经十分熟悉的自动化系统。

在每艘船命中数发新式汐水晶弹药后，无孔不入的灰蛊风暴就以最高的效率，通过陨石战舰本身很捉急的密封能力将其内部各个关键位置吃了个爽。

只是……在没有目标后，受控的灰蛊风暴会本能的想要携带已有质量回归‘本体’……汐言并不歧视物质，但要让那些不知道什么东西转化而来的海星转化成自己的血肉，魔女小姐意外的有些洁癖。

而干脆让那些纳米物质去复原本次战斗中大破或者干脆沉没的秋绪级后，汐言带着祈进入了下方已然无人的战舰中。

尽管祈本身十分反对汐言如此节外生枝的在敌人出没的空域久留，但来都来了……以后有没有机会在如此近距离检查暗物质轴炮可就得两说。

这同样也是也是为了避免浪费自己手下AI们奋勇作战得来的胜利，在看过那些非智能AI顽固的驱动每一个伺服器向敌人发起进攻的场景后，汐言觉得自己有义务带回更加有价值的信息……而不是单纯的像上班打卡一样随便糊弄一下任务就拎包跑路。

带着小祈提醒的‘敌人后续随时可能抵达’的警告，汐言命令‘灰蛊风暴’直接在舰体上开启了一个直通轴炮部件的大门。

随着暗红色的陨石顿时变为亮闪闪的银沙坍塌变形，汐言带着祈顺着银沙的台阶进入内部，两个女孩看着眼前难以形容的设施同时眯起眼睛。

“……暗物质轴炮，看起来材料很特殊，居然没有被灰蛊风暴侵蚀呢，Master……”

“确实，难得有这么完整的战利品，祈……准备将其打包带走吧。”

不安的四下环顾，汐言只觉得浑身发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