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伤心也好不悦也罢，这都是属于邓布利多一个人的事情，他不会把情绪带到凤凰社内。就好像今年霍格沃兹开学形势极差的情况下他依然面带笑容的进行开学致辞。

“迪佩特校长，麻烦你替我走一趟，问问阿不福思，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

邓布利多背对着画像下达了一条命令。

霍格莫德村是可以放弃的，但要放弃的有价值，不能无缘无故就任由食死徒肆虐，邓布利多想到。

“对了，让艾博和哈利来一趟，一起来。”邓布利多打开了抽屉，取出了一瓶陈年记忆，“我有一些东西需要和他们分享。”

“好。”

画像里那些历任的校长留下的残影开始行动起来了。在邓布利多回来之后，他们这群画像可算是有活干了！

之前邓布利多不在，他们要不去和别的普通画像串门，要么就死盯着钟摆或者凤凰福克斯，这是这间房子里唯二会动弹的东西。

窗外的雪景和壁炉里的火他们是看不见的，画像挂的位置并不算好。不过就算运气好看得到所有东西又如何呢？霍格沃兹的校长室里是如此沉闷且一成不变，搞得好像谁没在邓布利多的那个位置上坐过一样。

别说在邓布利多位置上坐过，就连现在三个人并排把脑袋伸进去的那个冥想盆在座的画像也全都用过。

艾博好奇的看着这一段记忆。

这应该是在几十年前的事情了，在自己身边是一个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在自己面前的是另一个白发苍苍的邓布利多；两位邓布利多身上只有一些细微的差别，体现在皱纹上。

办公室是一点都没变，该有的东西全都有。

嗯，所以邓不利多的书橱一定是装饰品，因为那里面的书籍和现在的书籍也是一模一样，这说明这么多年来邓布利多从没更新过这里的藏书，也因此他一定没看过。

而这段记忆的另一个主角就有些不一样了。

来者正是伏地魔。

伏地魔的面孔在邓布利多的记忆里还有点人样，和艾博所遭遇的那种彻底跟蛇一样的五官不同，现在的他面孔似乎被灼烧过，模模糊糊的。像蜡一样融化且扭曲。

“艾博，你看，”哈利指着伏地魔的头，“他还有头发。”

“这时候他还没彻底放弃自己的那些……特性吧。”艾博说道，“我们继续听。”

“那么，汤姆……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

记忆中的伏地魔没有马上回答，“他们不再叫我‘汤姆’了，如今我被称为——”

“我知道你被称为什么，”邓布利多愉快地微笑道，“但是对我，你恐怕将永远都是汤姆.里德尔。这恐怕就是当老师的让人讨厌的地方之一，他们从来不会完全忘记学生当初的情形。”

伏地魔还是面无表情。

但艾博感到记忆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邓布利多拒绝用伏地魔选定的称呼，是拒绝让伏地魔支配谈话。哈利应该也看得出这一点。

后面是一段没什么价值的对话，伏地魔问为什么邓布利多为什么不离开霍格沃兹啦，邓布利多巧妙打岔说自己有三次魔法部长提名啦一类的，两个人语言之间的交锋并没有多少有价值的信息。

直到伏地魔最先按奈不住，他挑明了自己的目的——他想成为黑魔法防御术课教授，在霍格沃兹内任职。

“我来请你允许我回这座城堡执教，你想必知道我离开这里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我可以教授你的学生从其他巫师那里学不到的东西。”

“是的，我知道你离开我们之后见了很多，也做了很多。”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关于你所作所为的传闻也传到了你的母校，汤姆。如果它们有一半可信，我将非常遗憾。”

伏地魔面无表情，说道：“伟大引起嫉妒，嫉妒导致怨毒，怨毒滋生谎言。这你一定了解，邓布利多。”

“你把你的所作所为称为‘伟大’，是吗？”邓布利多优雅地问。

“当然，”伏地魔说，他的眼睛好像烧红了，“我做了实验，可能已把魔法推进到前所未有的——”

“是某些魔法，”邓布利多平静地纠正他说，“某些。但在另一些上，你还是……恕我直言……无知得可悲。”

伏地魔第一次笑了，那是一种睥睨的讥笑，邪恶的表情，比暴怒更加可怕。

“老论调，”他轻声说，“可是，邓布利多，我在世上所见没有一样能证明你那著名的观点：爱比我那种魔法更加强大。”

很明显他错了，因为哈利还活着。

艾博斜着瞥了一眼哈利，发现哈利愤怒的双手紧紧握拳，似乎随时准备给记忆中的伏地魔来一下狠的。

第五十一章

邓布利多是一个有脾气的人。

废话，格兰芬多学院毕业的谁没脾气？哪怕是看起来最憨厚的纳威生起气来也是很敢动手的，老实人发起火来比普通人更狠一点。

记忆中的邓布利多平静，伏地魔面无表情，两个人都板着一副司马脸，互相看不起互相。

邓布利多觉得伏地魔简直是在侮辱他的智商，而伏地魔则觉得邓布利多这个老东西实在是不听劝，他已经做出了如此低下的姿态，而这个老东西却还是不为所动。

现在正是邓布利多第三次被举荐魔法部长未遂的时候，在魔法部内，这个老东西可谓是一手遮天。

“那么，还有哪里比这儿——霍格沃茨——更适合我开始新的研究呢？”伏地魔说，“你肯让我回来吗？你能让我与你的学生分享我之所学吗？我将我自己和我的才能交给你，听你指挥。”

邓布利多扬起了眉毛，“听你指挥的那些人呢？那些自称——或据说自称食死徒的人怎么办？”

“食死徒？”哈利低低的惊讶了一下，“这么早的时候，就有食死徒存在了么？”

“没错哈利，在这个时候你的父亲甚至还没有来霍格沃兹读书。”邓布利多静静欣赏着记忆里汤姆的表演，“食死徒在汤姆还没毕业的时候就已经组织起来了。就好像你参加的那个鼻涕虫一样，也是一个小小的组织。”

哈利看出伏地魔没想到邓布利多知道这个名字：他看到伏地魔的眼睛又闪着红光，两道缝隙般的鼻孔张大了。

他居然还需要呼吸？哈利满怀恶意的想着，如果用一瓶胶水堵住伏地魔的鼻孔，会不会让他因为窒息而用嘴呼吸？那这样能不能让他再也念不出来咒语？

“我的朋友们，”伏地魔停了一刻说，“他们没有我也会继续干下去，我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