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的惊愕之处特别在于，伏地魔这么早之前就复活了，今年你才找魂器啊？

顺便他又一次开始直呼伏地魔这个词汇了，明明之前暑假都差不多掰扯过来让他喊神秘人的。

用神秘人指代伏地魔并不是什么认怂或者难以启齿的事情，这是一个很正常的规避探测的行为，为什么哈利会有这么大意见？艾博是没法理解的。

“很可惜，我晚了两步。我在冈特家族的老宅里发现了一些痕迹，我想那应该是马沃罗·冈特的戒指。”邓布利多温和的，“另外一条线索则指向了沿海的一处洞穴中，在那里面应该藏着斯莱特林的挂坠盒。”

“巧合的是，这两处地方我都去晚了。但幸运的是这两个魂器正好都被销毁掉了。”邓布利多捻出来一个盒子，把里面残破不堪的两件物品展现给艾博和哈利看了看。

“所以暑假这段时间是无用功么？”

“当然不，哈利，”邓布利多说，“我可能发现了小天狼星弟弟的尸体——真遗憾。上一次去布莱克家的时候，布莱克老太太还在哀叹自己最出色的儿子生死不知，但事实上，他勇敢的背叛了汤姆，偷偷换掉了魂器。”

偷偷换掉……

“在山洞里藏着的是斯莱特林的挂坠盒，可小天狼星的弟弟，我记得是，叫做雷古勒斯·布莱克？”艾博回想了下在布莱克家里看到的那张族谱，“为什么他会知道魂器藏在哪里？”

“这是一个谜，我们暂时没有办法得知这一点。幸好我们还有雷古勒斯留下的一封信，或许小天狼星会看出来点什么。更多的就需要布莱克老太太来帮忙，或者克利切？他应该也知道一些事情。”

艾博背着手一言不发，布莱克老太太已经一路走好了，还是他亲自动的手。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在布莱克老宅的时候这幅画像看到了太多东西，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邓布利多对此毫不在意。

大概是邓布利多没想到会有人把这幅画像带出去吧。

今天是一次大型情报交互会议，始于记忆，终于记忆。

怎么说呢，从1992年伏地魔复活直到现在1997年，这么长时间邓布利多花了一些时间来观察，又用了大量时间来确定到底是不是魂器，然后才开始来反向寻找魂器的藏匿点。

最后啥也没找到。

邓布利多的这种行为其实很难以理解，邓布利多从桃金娘死后就一直在怀疑是汤姆先生干的，然后把记录了魂器制造方法的书藏了起来——只是藏起来，知识是无罪的，所以邓布利多没有销毁。

但这也就意味着，邓布利多有至少十一年的时间去寻找魂器，无论他们存不存在。

邓布利多是知道伏地魔没死干净的，哈利知道这一点，哈利还把这一点告诉了艾博。那一份预言哪怕哈利从没有亲自触碰过，也知道详细的内容和相关者。

从某种程度来说，邓布利多是最相信这个预言的，哪怕特里劳尼教授那时候还在谋一个职位而不可得。

邓布利多亲耳听见了这个预言，亲手把预言送进魔法部预言厅，再亲身参与了斯内普背叛伏地魔的过程，最后还是他把哈利送到德思礼一家去。

他信得太深了，深到一直在等待哈利成长，而自己就坐在那里看。

哈利一天不长大，他就一天不去主动寻找或销毁那些魂器，毫无疑问，这是错误透顶的行为。

大概看着哈利一点点长大，艾博毫无道理的被牵扯进来，导致邓布利多的思想也在逐渐转变吧。他从坐等哈利从天而降扫清一切魂器终于变成了主动出击，至少销毁几个魂器来给这个还没成年的孩子减减负。

“哈利，我并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这件事情告诉你的。”

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思考和讨论之后，邓布利多终于挑开了话题，“我想你一定很好奇，为什么在一、二、三、四年级的时候，看向某个方向的时候会头疼。”

“我想是这个伤疤的效果，”哈利说着撩起了头发，“他让我连接了伏地魔的思想……等等教授，您的意思是，它也会沟通魂器？”

“我不能否认这个可能，你告诉过我，你不止一次看到了汤姆的记忆，对么？”邓布利多说话的时候，墙上装睡的那些画像鼾声随之而降低，一双双小眼睛都细细眯着偷听，“或许在你的身上，有比艾博更深的连接，和伏地魔的。”

“当然，我和他只能活一个——那个预言是这么说的。”

“哈利，如果你和神秘人因为某种联系混合起来，变成了一个人的话，那也算只活了一个。”艾博皱了皱眉头，“你要坚决的把自己和他划分开，免得你们变成同一个人。”

哈利惊愕的反问艾博，“可以这样么？”

“我不知道，就好像他也在我的体内住过一段时间一样，”艾博摊开双手示意自己对此一无所知，“在最后的时刻到来之前，或许你体内也有一部分的神秘人呢？在他死的时候，你距离他最近。”

“但是母亲在我身上留下了保护的魔咒，他无法靠近我，甚至奇诺在最后时刻都无法触摸我。”

“不需要靠近你，哈利。”艾博有些失望，哈利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生命的脆弱性，“就好像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神秘人在戈德里克山谷谋害了你的父母，但是死后灵魂却跑到了阿尔巴尼亚。”

1981年10月31日，伏地魔在他们的家中杀害了哈利·波特的父母，又把黑手伸向了小哈利·波特，但被自己的阿瓦达索命反弹回去，生不如死。

这么说起来伏地魔也是硬抗了一次索命咒而不死，只是丧失了身体。

“对了，哈利你是不是从没去过戈德里克山谷？”

“没有，我一直住在弗农姨夫家里，你知道的。”哈利慢慢注视着邓布利多和艾博，他的视线在两个人之间游离不定，“邓布利多教授？您是否有什么事情想要告诉我？”

“哦？哦，是的。”邓布利多明显在思考什么，被哈利打断了。他重读踱步走回了自己的王座，其实是校长椅，他弯下腰翻找了一下，“《尖端黑魔法揭秘》，汤姆从这一本书上掌握了制作魂器的详细步骤。哈利，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成绩非常好，好到超乎我的想象，所以我准许你阅读这一本书。”

哈利呆呆接过这本书，《尖端黑魔法揭秘》，破旧，纸张泛黄，封皮上斑斑点点，好几处都剥落了。哈利一言不发的从邓布利多手里接过书，放在膝盖上低头望着。

哈利看见书名是卢恩文字的，他从来没学会认卢恩文。

“看看吧，这是最邪恶的魔法了。”邓布利多说完，又加了一个修饰词上去，“至少在一百年前是最邪恶的那一部分。”

古代魔文这门课程少年哈利的成绩并不理想，古代魔文有很多种，其中包括卢恩文，巧合的是，哈利卢恩文字学的极差。

哈利轻轻打开书，翻到了目录那一页。这本书是用普通的羊皮纸制造的，没有什么魔法保护。从笔迹也看得出来，这是手写本而非印刷本。

这种黑魔法书籍的确很少印刷，因为根本没那么多的需要。

时间给这本书留下了不可磨灭的损伤，哈利抚摸了一下松脆的书页，就像是在检查腐烂的内脏一样。不知道为什么哈利突然想到自己在禁书区偷看的第一本禁书，那种触感和质感，还有一模一样的感受。

和第一次看禁书一样，瞧瞧那些眼熟的文字，还有跟在后面的罗马数字。每一个字符哈利都眼熟，可拼起来怎么看怎么面生。

哈利不禁潸然泪下，“我看不懂这些文字……”

啊这。

就连邓布利多都想不到居然还有这种发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