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邓布利多，我认识他。”佩妮缓缓从厨房走过来，用围巾擦了擦手，两眼直勾勾看着卢修斯的魔杖，平静的不像一个麻瓜，“他说过神秘人会回来，也说过哈利会带来危险，但我还是收养了他——杀了我吧。”

而且邓布利多可不只是告诉佩妮哈利会带来危险，他还告诉过佩妮哈利身上的咒语会保护这个家庭……可惜，只要是魔咒，就总是会被反制。

这个咒语只能对黑魔王起效果，而且也只在佩妮本人身边的时候会保护哈利不遭受伤害。

想要伤害哈利的办法太多了，能规避这个咒语的上到魔药烫伤，下到让他自己摔断腿。

其他的决斗被打倒，摔一跤摔破脸什么的更不值一提，而且这个咒语不能保护哈利身边的人。魔法部所有关于哈利的卷宗卢修斯都看过，黑魔王也看过，比如哈利吹涨自己的姨妈什么的，还有被摄魂怪袭击等。

魔咒不是万能的，如果哈利不在他的姨妈身边，那这个保护就是彻头彻尾的样子货，而且随着时间流逝，保护的效力还会越来越低。

按照魔咒效力衰退的速度来说，等到明年哈利成年，这个咒语自己都会消散掉，不需要做什么特别的事情。

“是么？可你的脑子里似乎并不这么想，我不用看就知道，”卢修斯的眼睛闪烁着光芒，直直穿透了佩妮的心灵，“不要试图在一位巫师面前说谎，泥巴种。”

“我知道泥巴种是什么意思，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还多，杀了我吧，”佩妮忍不住在颤抖，被看穿思想的感觉令她没法保持平静，她颤抖着靠近了一把椅子，“哈利的保护只存在于我身上，弗农和达力是无辜的……”

“你是在害怕达力突然回来，对吧？”

“我养了他十一年！”佩妮颤抖的几乎站不稳，扶着墙壁和椅子的手已经变得发白，关节突出。直到这时候她才发现，自己远没有自己往日里想象的那么平静，“我养了他十一年，甚至从没有打过他哪怕一次，只是让他做一些家务而已，我们在他身上花了不少钱。我甚至送他上了小学，和我自己的儿子同一所学校。”

“哦？”卢修斯看着她的思想，“可哈利·波特继承了他父母的遗产，那是整个波特家族的遗产，时至今日古灵阁里的加隆都在增长，波特家族的洗发剂依旧买的很好。”

“那不是我们的钱。”

那甚至不是人类的钱，在现代的麻瓜世界里，加隆并非可流通货币，甚至无法充当贵金属的职责。

金加隆并不是黄金，这一点所有巫师都知道，黄金那种玩意怎么可能会是金加隆的原料呢，这玩意在魔法部都是拿去做雕像和做大门的，还算稀有，但是很廉价。

要是黄金值钱，那些无法无天的穷鬼巫师肯定不介意去抢劫一次麻瓜的金店，他们只要幻身咒或者混淆咒，一个晚上恐怕能搬走全伦敦。

嗯，没有马尔福家有钱的全都是穷鬼。

“我不需要邓布利多的施舍。”

“你把这称之为施舍？”卢修斯还真没想明白这种说法，难道妻子的家族绝嗣了由她来继承家族不正常么？如果布莱克家族绝嗣了，小天狼星死了，那自然是纳西莎继承家族，布莱克和马尔福合并。

现在那位扎比尼夫人都合并了九个家族了，现在还在食死徒里面寻觅猎物，真是……敬业。

不是什么寡妇都能带着一个孩子改嫁九次，并且每次都凑巧死了丈夫的。

“你肯定不会理解的，”佩妮颤抖的嗓音都变了，但她依然坚定，“那是我姐姐的孩子。”

弗农坐在地上，分不清情况。他的脑子现在一片空白，他不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于是慢慢摸索到了沙发上，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躺下了，顺便取了一跟香蕉来吃。

但他明显忘记香蕉怎么吃了，于是吃掉了香蕉皮，把香蕉果肉捏成了一滩烂泥涂的满衬衫都是。

看着自己妻子被逼上绝路然后突然找回记忆或者在莫名的感情驱动下用花瓶给卢修斯脑壳来个狠的，这种可能性不存在。

凝聚起来的信念可以击穿顽石，仅限巫师。

卢修斯甚至看都没看弗农一眼，那个麻瓜一点用都没有，“如果你愿意把哈利·波特交给我，我不止会饶过你，还会给你一大笔金子。让我想想，圣诞节如何？不要急着拒绝，我想我知道那个叫达力的泥巴种长什么样子。或许你可以到圣诞节，拿哈利来换取达力？”

“卢修斯，你堕落了。”

“邓布利多？”卢修斯猛然转身看向门口，站在哪里的人除了邓布利多还会是谁？对面的房子里的麻瓜老太太似乎发现了这里的不对，正探头探脑的看呢，“你不可能阻止我，如果你阻止了我，那么会有更多食死徒去其他泥巴种的家里，我不保证他们会像我一样温和。”

“如果清理一个人的记忆也可以叫温和的话，卢修斯，”邓布利多聪慧的眼闪着光，“真可惜，我甚至想过让你回到霍格沃兹继续担任教授的，那一年你的黑魔法防御术教育还是很出色的。”

“我可不这么认为，我什么都没教给他们。”

“但哪一年也没有出任何事不是么，安全就是最好的防御。”

“如果你真的能给他们带来安全，我可能会在这里吗？”卢修斯这一句讥讽是发自内心的，“邓布利多，你已经老了。”

“是的，我老了，但我相信，总有人会接过我的职责的。”邓布利多微微微笑着，“卢修斯，束手就擒吧。”

“是么？真抱歉我的校长，黑魔王大人命令过我的，我必须回到他的身边，并且给他带去一个好消息。”卢修斯扭头看向佩妮，“愚蠢的麻瓜，你觉得你被保护的很好？魔法部有你们家的一切资料。那个叫达力的麻瓜现在已经安静的躺在他的牢房里面了，记住我说过的话吧，拿哈利来换。”

卢修斯说着话的时候也不避着点邓布利多，“让开，老头。”

邓布利多并不生气，他弯腰提起自己的巫师袍，真的走到了草坪上给卢修斯让开了一条路，还弯腰鞠了个躬请卢修斯大摇大摆的离开。

幻影移形咒标志性的啪的一声响起，就在这同时佩妮两腿一软瘫倒在地上，她一只手撑住刚打完蜡闪闪发光的木地板，另一只手捂住自己的嘴。她想要哭泣，却发不出声音，咽着泪水，眼睛睁得大大的。

这时候弗农已经放弃玩香蕉了，他开始对一个橘子动手动脚的，并且不慎把橘子皮挤出了汁液喷进眼睛里，痛的他大声而杂乱的呼喊。

儿子被抓，丈夫变成了弱智，她的世界在短短的一个早晨已经崩塌成了碎片。

佩妮的身躯终于随着悲伤而抖动，良久，猫一般哽咽的声音才传出来。

“很遗憾，佩妮夫人，我来晚了。”邓布利多走到佩妮身边，弯下腰来，“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经晚了，让我们现在把弗农先生送到医院去吧，他很快就会恢复的，遗忘咒并不会很严重，被遗忘的记忆完全能够找回来。”

佩妮微不可查的点点头，哽咽声从未停止，附和着弗农的哀嚎声，一并渲染着这间房子悲凉的氛围。

卢修斯没有理由欺骗佩妮，达力被抓走必然是真的。

实际上这也确实是真的，卢修斯是先抓了达力再来女贞路的，卢修斯可不想和凤凰社打一架，如果有可能，他只想和邓布利多，和卢平，和小天狼星这么几个少数知道他和凤凰社有交流的人打交道。

其他凤凰社的人只会把他当成一个食死徒，见面就来几个恶咒才是正确的打招呼的方式。

至于这个肥胖的麻瓜？

卢修斯看了看昏迷的达力，这头猪还是关到地牢里面去吧，要不然那些狼人还以为自己给他们带了点夜宵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