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兰杰级长,你书拿反了……”一个怯生生的男孩提醒了下赫敏。
“谢谢。”赫敏想也没想就把书翻了过来——不是上下转一圈,是直接正反换一圈。
……
梅林啊,我到底在想什么……
赫敏一巴掌捂住自己的眼睛,现在自己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为什么会一本书翻过来看它的封面?
“格兰杰级长?你没事吧?”那个怯生生的男孩再次提醒了下赫敏,“有什么不舒服么?”
“没什么,我没事。”赫敏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脑袋里的东西甩出去,“谢谢你的关心……丹尼斯·克里维?”
“是我啊。”很显然赫敏的态度让丹尼斯很开心,格兰杰小姐能够记住自己的名字哎,“级长小姐,你有什么不愉快么?”
“如果非要说,确实有一件事,”赫敏微微点了点头,“克里维,我记得你的父亲是麻瓜,对吧?”
“嗯,他就在伦敦市区送牛奶。”
尽管送牛奶的父亲和做牙科医生的父亲在麻瓜的社会分工中天差地别,“我在担心我们的家人,他们都是麻瓜,面对食死徒不堪一击。”赫敏眉头紧皱,“我真希望这只是一个偶然。”
“级长小姐,你在害怕!”丹尼斯嘴巴微张,里面只能放进去一个鸡蛋那么大的东西,“真奇怪,你在害怕。”
“明明没什么可担心的呀,”丹尼斯还保留着那一份儿童的纯粹,毕竟今年他才三年级,“邓布利多教授会保护好我们的。”
邓布利多教授可能再也不能保护好你们了……赫敏在心底里暗自叹息,邓布利多不可能保护的了所有人,他只是一个人。
邓布利多只是一个巫师,不是什么神,也不算什么白魔王,整个世界都在自顾自的运转,并不以个人意志为中心进行转移。
要是靠意志就能够克服现实世界的种种,狼人早特么移民月球了。整天在月亮上沐浴近在咫尺的光芒,二十四小时不间断撒欢多快乐啊。
“邓布利多教授不可能永远……”
嘭!
图书馆的门被谁砸开了,安静的馆内炸开了一颗响雷!厚实的门板砸在墙壁上,震得天花板上照明的吊灯都一阵乱晃,丁零当啷的。
平斯夫人快气死了,这里是图书馆,是霍格沃兹最安静的地方。无论是谁都没有理由在这里捣乱,哪怕是教授也不能在这里吃东西,或者发出太大的响声。
比如海格,他被平斯夫人批判很多次了,明明是一个坐在礼堂的教授席上吃饭的正经教授,却被平斯夫人这位校工批评,也真够奇妙的。
平斯夫人噔噔蹬踩着步子就过去了,“谁在哪捣乱?”
“学生要倒霉了,学生要倒霉了!”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的皮皮鬼倒立着漂浮在空中,用两只脚啪啪鼓掌,“但是别在图书馆恶作剧,你吵到皮皮鬼眼睛了。”
“丹尼斯,丹尼斯!”
“是哥哥!”丹尼斯一瞬间就站起来了,“我在这里!”
“快跟我走,快点!”科林·克里维,今年五年级,本应该是正忙着准备O.W.L.s考试的一个学年,这一年他甚至连自己最爱的摄影都放下了,“快点!”
科林的声音带着哭腔,“爸爸遇害了!”
……什么?教皇死了还是怎么了?
丹尼斯拒绝相信自己的耳朵,哥哥刚才是说的什么单词?papa?这个词汇的意思是教皇对吧?还是说哥哥说的是father?自己出生的时候是被一个神父做过洗礼,哪又怎么了?总不能说的是父亲和母亲吧?
没搞错吧?
没搞错吧……
“去吧,”赫敏从背后轻轻推了科林一下,“去吧……”
丹尼斯愣愣的抬起头来,眼里已经斟满了泪水,却又说不出话来。
平斯夫人的满腔怒火也在这一瞬间消失无踪,她轻声叹口气,什么也没说,沉重的脚步声骤然放缓,很快又消失在了层层书柜的海洋里。
虽然她总是说无论什么原因都不能在图书馆大声喧哗,可这种事情总有例外。
原本倒立喝彩的皮皮鬼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了,就像没人知道之前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一样。
第二个受害者出现了。
看着逐渐远去的两个人,赫敏如坠冰窟,刚才丹尼斯还在告诉自己他相信邓布利多,结果只是一转眼时间,他的父亲就死了。
丹尼斯和科林的父亲,应该也是姓克里维的,是伦敦城里的一位送奶工。每天的工作就是在人们上班之前,悄悄的在他们家门口放上几只玻璃瓶装的新鲜牛奶,并回收空的牛奶瓶子。
这项工作自然不会有格兰杰先生那么体面,他毕竟是牙医。想要成为一名牙医,先要读医学学校,等毕业后才能够从事这项赚的又多又体面的好工作。
可他只是在送牛奶,为什么会被人盯上呢,是谁盯上他们的?
这不可能是麻瓜抢劫或者天气太冷造成的意外,艾博夫人和克里维先生两个人的死不可能毫无关联,算术占卜中教过赫敏如何计算小概率事件。
根据概率论中赫敏学到的知识,不可能事件的概率为零。两位麻瓜出身的巫师的家长几乎同时遇害,这当然是不可能事件。
但是现在看来,这里应该用乘法法则,来计算下事件A,B同时发生的概率了。
那么,如果再引入一个事件C呢?
赫敏再也看不下去书了,他不由自主的瑟瑟发抖。图书馆发生的事情必然也会很快就被其他人得知……在赫敏走回休息室的时候,赫敏看见走廊里的学生都在飞奔。她可以很清楚的想象发生了什么事,大家奔走相告,描述克里维家刚刚发生的惨剧,再把这一切和前几天闪耀在霍格沃兹魔法学院上空的黑魔标记联系起来。
一定还会有人被杀的……
想明白这一点的赫敏更用力裹紧自己的袍子,冬天太冷了。
丹尼斯·克里维紧跟在科林·克里维身后,他像是离群的雏鸟一样迷茫,一只手紧紧抓住自己哥哥的衣角,跟在他后面,脸上写满了茫然和哀伤。
校长室在八楼,今天大门敞开。一头石兽守卫在门的一侧,一动也不动,从校长室里照射出来的光芒同样也惨淡非常,平日里明亮的光,今天刺眼又惨淡,“邓布利多校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