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说真的，这个学术成果应该是算在伏地魔头上的，至少应该属于冈特家族，而非五个未成年巫师。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当然愿意把这个教给你，基于爱与其他正面情感的强大魔法，我一直坚定的认为这种情感远胜于残酷的杀戮。”邓布利多扶了扶自己的眼镜，但金丝眼镜和蓝色的瞳孔怎么都不可能盖得住黑眼圈，“我一直在思考，为什么人类领先了所有生物，率先建立了决定性的地位。”

“巫师在魔法界建立了统治和管理，麻瓜在他们的世界里同样也做到了最好。巫师拥有魔杖和魔法，麻瓜拥有他们的……喔，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

霍，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这俩词汇一出口，就意味着邓布利多肯定接触过麻瓜的高等教育，至少明白麻瓜眼里的世界到底是怎么样的。

自然科学简单来说，是理科，是研究大自然中有机或无机的事物和现象的科学，包括天文、物理、化学、地球科学、生物学等。

社会科学就是文科了，是研究人类社会的种种现象的各学科总体或其中任一学科，包括经济、政治、法律、伦*理、历史、社会、心理、教育、管理等等。

其实本来还应该有一门被称之为‘思维科学’的项目的，主要是研究意志的物质基础一类，但这是艾博‘生前’的事情，这个世界上有巫师有灵魂，意志的物质基础就放在那里呢。

喏，那个小盒子里面就放着伏地魔七分之一或者八分之一的灵魂，哈利脑壳上还镶嵌着一部分灵魂，这就是意志的物质基础了。

所以放弃这门学科吧，听巫师一句劝，灵魂这玩意麻瓜把持不住，或许未来麻瓜有各种各样的手段看到真实存在的灵魂，以另一种方式触碰到巫师的世界，但至少现在不行。

艾博心里有些翻江倒海，但邓布利多的话还在继续延伸下去，“我在想，人类进步的成功，一定是基于某个人类独有的特点。这一点应该就存在于他们没有，但人类有的地方。我收留了鱼人，收留了马人，接纳狼人和吸血鬼，还有曾经有过媚娃。我不停的观察他们，和他们沟通，试图得到一个答案。”

“我想您一定已经得到了。”

“是啊……我得到了，”邓布利多慢悠悠的赞叹着，在给艾博讲述这件事的时候他似乎也是在回顾自己的一声，“那就是爱，或者称之为‘共情’，这是人类所特有的力量。詹姆能够因为这一点而选择帮助卢平，帮助一个狼人。在那个时候狼毒药剂还没有发明出来，狼人是无药可救且高危的，但詹姆是自愿的。”

“就是这种力量让人能够团结，能为了保护他人不惜牺牲自己。但在其他的神奇生物中我一直都无法看到这一点，哪怕是最为和善的马人，也对任何事情都不感兴趣，除了头顶的星星。抱歉，我小时候从未学过占卜，特里劳妮也没能教给我太多，以至于我不能理解马人们为什么会依照星象行事。现代占星术已经得到了全新的理论，无论如何星星总是在那里，怎么能为马人们指引出未来？”

“但无论如何，马人们不能理解彼此，也不能理解什么叫帮助，他们很少帮助进入禁林的学生，也很少主动把他们送到禁林外，甚至以和巫师交流为耻。”邓布利多看着坐在艾博身边的芙蓉调皮的眨了眨眼，就好像他以前一样机灵，疲态也褪去了一点，“我很高兴你们对我的研究有兴趣，爱的魔法穷尽了我的后半生，而且还会继续耗下去。”

“我一直以为马人对巫师有敌意是因为巫师侵占了属于他们的森林，他们不得不来到禁林里。”芙蓉眉头紧皱，“在枫丹白露森林里面也曾经有马人，只是曾经。”

“的确，我曾经也确实疑惑过这个问题，”艾博杵着下巴说道，“魔法界有太多和人类长相类似的生命，妖精、地精、马人、鱼人、夜叉、大脚怪、雪人、巨人、媚娃、家养小精灵，太多太多了。而同样拥有智慧的就更多了！甚至八眼巨蛛都会说人话，蛇怪能保持忠诚一千年，那么为什么巫师占据了绝对的垄断地位？历史上多次其他神奇生物叛乱也只是叛乱，于事无补。”

“这就是我在击败了格林德沃后所研究的东西，”邓布利多赞叹道，“我就知道并不只有我一个人疑惑这件事，或许有人认为假如其他生物取得了胜利，那么思考这个问题的就是其他种族了。但我仍旧需要一个答案，最终，我得到了这个答案，被汤姆弃之如履的——爱。”

“汤姆从未体会过什么是爱。”

“不，教授，黑魔王至少体会过什么是母爱，”艾博打断了邓布利多的话，“我不相信他杀死里德尔一家是单纯为了灭口，因为当地村民一直都知道冈特家的疯女儿和里德尔的事情。我们记忆里看到过，冈特家女儿失踪和里德尔儿子失踪是同时发生的事情，所以汤姆才那么容易就得到了他舅舅的承认。这不仅仅是因为汤姆和老汤姆长得像，他的舅舅莫芬肯定早就猜到了这种可能。而如果真的要杀人灭口否决自己的出身……”

艾博舔了舔嘴唇，大胆的说，“他需要屠村，屠杀整个小汉格顿，消灭所有可能知道他过去的人。而以他的能力，他当然做得到这一点。只需要用幻身咒在每一家锅里加一点毒药，然后让莫芬·冈特承认这是他的所作所为就好。杀死一个家族和一个村庄并没有区别，如果魔法部判处莫芬死刑，甚至他暴露的几率会更小。”

“嗯，的确有这种可能，”邓布利多欣慰的点了点头，“或许是这种失去的爱让他更加极端，更加反对爱的存在。那么，艾博，你做好接手我的研究的准备了么？我很乐意将这项研究托付给你。”

第五十六章 如何反制不可饶恕咒？

“教授？”艾博身躯微微向前，试图更仔细的端详下邓不利多的脸，“我觉得您还有足够的时间，您应该还有继续研究下去的力量才对。”

“我不否认这一点，但可能性不大，”邓布利多倒是很爽快，没艾博那么纠结，“所以我可以先把爱的魔法托付给你，然后你可以选择继承我的研究，并发扬光大，最后证明爱的力量足以抗拒不可饶恕咒。当然也可以把这些知识压在书柜最底层，当做没发生过这件事，直到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让这些东西重见天日。”

不可饶恕咒历史久远，研究这三个咒语的黑巫师如过江之鲫， 当然与之相对应的白魔法师也在研究这个，他们在研究怎么治愈伤势、抵御死亡、保护意志。

大脑封闭术就能针对夺魂咒。钻心咒暂时没有抵御手法，作用于生理上的疼痛会刺激人体本身，分泌各种激素刺激心跳。器官无法处理疯狂的生理反应产生的垃圾，会逐渐衰竭，最终走向死亡。

说不定被钻心咒折磨到精神错乱的人死亡，变成幽灵后，反而会恢复神智呢？但目前还没有被钻心咒折磨致死的人选择留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死亡对他们是一种解脱，因此无法从当事人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我明白了，”艾博了然，“我倒是有信心。”

至于信心是比神秘人活得长，还是有信心能发扬光大，邓布利多其实并不在意。

“很好，很好。那么说说莉莉的魔法吧，在伏地魔试图杀死哈利的那个晚上，莉莉用自己的生命挡在他们之间，那个死咒带走了莉莉的生命后，又被牺牲保护反弹到了伏地魔自己身上。伏地魔的黑魔法很强大，但毕竟已经带走了一条灵魂，就不能带走第二条，所以他只是失去了肉身。”

“但他的灵魂因多次制造魂器早就变得摇摇欲坠，在灵魂逃离的过程中又被炸飞了一部分。或许是幸运，或许是本能，它在伏地魔自己都不知道的情况下附着在了哈利身上，也就形成了那道伤疤。伏地魔的一部分从此活在哈利体内，使哈利拥有了与蛇对话的能力，也让哈利能够沟通伏地魔的思想。”

“这个碎片能取下来么？”艾博正襟危坐，芙蓉在一旁甚至启动了留声魔法刻录着邓布利多接下来要说的东西，毫无疑问，这很重要。

“取下来并不困难，困难的是怎么在不伤害哈利的情况下去掉？我没有办法。最初哈利只是一个婴儿，祛除一片灵魂会带来的痛苦绝不亚于钻心咒的折磨，而纳威已经遭受了这种苦难了。”

……

一种难以言喻的恐惧突然席卷了芙蓉的心。

“教授？”芙蓉紧紧攥着艾博的衣角，“如果这是一个魂器，那么……为了能真的杀死他，我们是不是还需要杀死哈利？”

“……是的。”

艾博看向邓布利多湛蓝色的眼睛，没说什么。在一开始知道哈利也是一个魂器的时候艾博就考虑过这种问题，芙蓉却没有，她一直把哈利当成一个小弟弟在看待，保护他是理所应当的。

但现在哈利怎么看着有点像是一个替死鬼？

“所以为了杀死一个人，我们要夺走两个人的生命，是么？”

“不一定，我现在不能给你们任何确定性的结果。”邓布利多说话像是在说谜语，“预言中，只有一个人会死。我们需要杀死哈利，但哈利不需要去死。”

现在比起说谜语，似乎更接近于说梦话，“我所能设想的最好的未来，大概是让伏地魔亲自动手去杀害哈利，这样他有可能只会杀死自己的灵魂……但我不确定，伏地魔的索命咒非常狠毒，甚至能够杀害莉莉后还有余力杀害自己，我不能保证真的只会毁灭自己的魂器。如果他只是杀死了哈利，那么哈利甚至可能变成一个活魂器，这会使得他更加危险……”

艾博沉吟片刻，“教授，那我呢？我能把纳吉亚，就是那条用了我的血的蛇。我能反过来利用它作为我的魂器么？”

“我没打算杀害任何人，但……有没有一种可能？如果我用了‘牺牲保护’，虽然我还不明白这个咒语，但这样我的灵魂会去哪里？我的灵魂能不能附着在其他生物上，比如纳吉亚？黑魔王用了我的血，那条蛇身上一定也有我的血，我想这应该是可以的，理论上没问题吧？”

艾博每说一句话，芙蓉已经提到嗓子眼的心就落一点。

刚才艾博说‘我的魂器’时候可真是吓死人了！每一个魂器的诞生都带着血和肮脏的东西，但芙蓉相信自己的丈夫，无论艾博在做什么，都应该保持住对他的信任。

当然紧张还是会紧张下啦。

“这并非不可能，但这很危险，非常危险。”邓不利多倒吸一口凉气，此子恐怖如斯，“这里面有很高的风险，有可能两个魔法全都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