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很高兴你不会认为这个是美洲水犀角——但小心，毒角兽的角可能会爆炸的。”

艾博还是真的第一次看见毒角兽的角，这东西海格都没有。毒角兽的数量不多，因为在交配季节雄毒角兽时常会互相炸掉对方。非洲的巫师在和它们打交道的时候非常谨慎。毒角兽的犄角、尾巴以及爆炸液都可以用在药剂中，它们已被列为乙级可贸易商品（受到严格控制的危险物品）。

海格没这玩意的原因很简单，他的手脚并不灵活，如果真的弄到了一只毒角兽角，他会在三天内把这玩意弄炸，或者只要一天就够了。

“当然，教授，但这个东西为什么您会放在最外面？”

“当然是为了防止一些蠢贼，”斯拉格霍恩嘟囔着说，“有些人在斯莱特林上学的时候手脚就不干净，比起让那些家伙弄脏我的收藏，我宁愿让他们全爆炸。我不得不说，你今天可帮我解决了不少麻烦，同时处理十二锅魔药，哈哈，孩子，你比绝大多数教授都优秀。”

“当然得感谢您的那些处理好的原料，那些原料非常优秀，品质很高。就算是一个初学魔药的学生都能极大提高容错率。”

“别这样，孩子，别这样，现在就别恭维我了。”初学魔药的学生几个字刺激到了斯拉格霍恩，“现在我都不知道再这么敝帚自珍下去，得多少年后才会有你这么出色的年轻人出现。今天我上完了第一节魔药课，一个麻瓜学生都没看到，真是见鬼。”

斯拉格霍恩愁眉苦脸的抱怨着，“卢修斯说的是真的，他真的没让麻瓜来上课。今天在课堂上的学生，比给你这一届学生上NEWTs课程的时候还要少！一年级那么大一个教室，只坐了十一个人！”

斯拉格霍恩责备地对艾博摇着一根手指内侧里还带着点墨水的手指，但又眨眨眼睛，“这不是好事。”

“可教授，黑魔王知道么？”

斯拉格霍恩立马丧了气，“我很清楚他知道，哎，马尔福这都出的什么坏点子，他还不如你呢，能知道不该知道的事，又会小心讨好重要的人。”

哇哦，艾博眨了眨眼，卢修斯和菲尼克斯也都这么认为。

“大概是因为我是从麻瓜中走出来的吧。”

“什么话，”斯拉格霍恩低声笑了笑，“你那样的才能，一定出自体面的巫师世家，这一点再清楚不过了。从邓布利多把你带到我面前的时候，从我在你家里住的那一个月的时候我就看出来了，你前途无量，艾博，我还从来没看错过一个学生。”

“这是真的，教授。我能追述到我最久远的记忆中，虽然那时候还是一个刚出生的婴儿的我记不住太多事情，但模模糊糊的感知依然给了我很多宝贵的信息。”艾博相当确信的说，“我就是一个普通麻瓜女人的后代，而且她根本不想要我，甚至选择在一个厕所里把我生了下来，然后抛弃——我就是这么出生的。”

斯拉格霍恩惊愕的看向艾博。

“这真是……这真是……”他喃喃着重复这几个词，好半天不知道应该怎么形容，他很后悔和艾博提到家室这方面，就算艾博出身是孤儿院也可能有个家庭，但是这样的出身……

“我不在意这个，教授，我很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但我依然是我自己，如果曾经有什么遗憾，那未来总有办法弥补，对吧？”艾博向斯拉格霍恩展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教授，去年一二三年级的作业我已经看完了，可以给我看看四五年级的么？”

“这么快？嗯，那些东西确实对你来说不是问题，”斯拉格霍恩马上顺着艾博抛过来的台阶下去了，他暗暗发誓，从此再也不和任何人讨论出身问题，嗯，至少是不和自己不清楚对方出身的人讨论——这太尴尬了。

如果换成伏地魔，说他是个没妈的孤儿，那现在可能一个死咒已经飞过来了。

“这也是个审视自己错误的机会，在有些地方，我甚至惊讶的发现自己错了。就比如取老鼠胰脏的时候，我习惯先放血再取内脏，而没考虑过直接取出血液饱满的胰脏是否会有更好的效果。”

“把我想你一定也在考虑取蛞蝓触角的时候要取完全伸展出来的触角，还是取收缩起来的触角吧？这些细节对于那些简单的魔药并不会有什么影响，而在高等魔药中又用不到这些低劣材料……不过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给你仔细讲讲，这些小知识点我当初同样没有讲给西弗勒斯和你们这一个班级，我觉得这不重要。”

斯拉格霍恩很愉悦的开始了课后补习，同样都是对知识的渴望，汤姆·里德尔、西弗勒斯·斯内普、艾博·史塔克三个人完全是三个极端。

一个只想从中汲取力量和利益，另一个则是想学会之后为某人效力带着强烈的目的性，还因为有莉莉·伊万斯同在班级里而显得有些束手束脚，但最后这个孩子就不一样了，他学习是为了能日后教给其他人。

“真可惜，”把几个小知识讲完后斯拉格霍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今年的魔药学生少了很多。”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艾博摇了摇头，“图书馆里相关的图书从未被收缴，草药温室里也有那么一些‘放错了地方的免费材料’，在很多旧教室的角落里有被学生遗忘的坩埚……我想，肯定会有麻瓜学生按奈不住，偷偷找一个地方生火，开始熬煮自己人生的第一锅魔药吧？”

“但他们没有指导，这将会是一项相当危险的工作。”

“我会偷偷帮助他们的，”艾博对斯拉格霍恩说，“我已经邀请了幽灵来帮我，既然食死徒这么压迫他们，他们当然会想办法反抗——在学校里的反抗手段最简单了，学习即可。”

这倒是确实，越是得不到的东西就越是宝贵。斯拉格霍恩还记得在第一位黑魔王搅动全球风云之前，想要学习究竟有多么困难。

相当一些技术细节被当成传家宝珍藏，甚至只传授给嫡长子，只为了能在魔法上永远占据优势。

那时候学生们还得向诸多魔法界的名人们写信，然后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个回应，正面的或侧面的都可以。哪能跟现在一样，只要你去找教授们，基本上是有问必答。

就算答不上来也会由教授们联合起来进行试验与计算，最终得出结果再告诉你。

“你做了一件好事，艾博。”斯拉格霍恩赞叹的说，“这是你自己想这么做的，还是别人让你这么做的？”

艾博的答案就在嘴边，那是一个‘是’字，根本不需要多想。

但看着面前踱来中踱去的斯拉格霍恩，艾博顿了下，自己是否是出于自己的本心，想要给那些一年级的新生们一个机会？

自己是出于什么样的原因才想这么做，是得知自己被给予厚望能当霍格沃兹校长的时候，还是得知芙蓉想来霍格沃兹教导炼金术的时候，还是从看到西弗勒斯满脸的困倦的时候？

再进一步说，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想要从事教育事业，去做点别的会不会更好？比如去魔法部，去麻瓜之中，去……想办法让自己的家飞的更高，飞到天上和空间站肩并肩，甚至降落到月球上？

“这又不冲突，”艾博小声说着，随后，这个声音越来越大，“先生，这很重要么？无论是我自己想要这么做，还是接纳了别人的意见，还是只想做个好人谋取更大的利益，这很重要么？”

“一般情况下还是很重要的，我可不希望看到一个道貌岸然的家伙从我手里接过魔药教授的工作，从西弗勒斯手里倒是可以，要不然会有人骂我有眼无珠。”斯拉格霍恩狡猾的笑着，“但正如你所说，这不重要。”

假如伏地魔不满足于对霍格沃兹下手而悍然入侵了地狱，斯拉格霍恩也会在这一天到来的时候在魔法部里为魔鬼说说好话。

“所以，教授，我没考虑过这样的问题。无论是出于道德还是出于利益或者其他考量，在我觉得我应该以平等的姿态对待每一个人的时候，我就这么做了。而在我觉得我应该为那些孩子提供帮助时，我也就这么做了，说不定我其实心里藏着一个比前两任黑魔王加起来还要邪恶的计划也说不定呢。”

“哦，那还挺不错，”斯拉格霍恩乐呵呵的，“最好让你的计划完善些，考虑到所有人的利益，那样你可能就是最伟大的改革家了。”

“比如说？”

“比如说说服那些亚平宁半岛的老顽固，让他们也品味一下菠萝披萨的美妙！”斯拉格霍恩大声笑了起来，一扫近段时间的阴霾，“每次我请亚平宁的巫师吃菠萝披萨，他们都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如果有机会你一定要看看，太精彩了！”

第一百零八章 黑魔王来霍格沃兹

让别人改吃菠萝披萨当然是纯开玩笑的，尽管斯拉格霍恩确实很喜欢菠萝，喜欢到有点入魔的程度了。

作为一个教育者，斯拉格霍恩有各种各样的问题，爱慕虚荣啊嫌贫爱富啊唯才是举啊什么的，但不妨碍他经验丰富。

毕竟，这位老人前后加起来在霍格沃兹可能度过了将近一个世纪的时间，见得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