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地魔发出了一种尖厉刺耳的狂笑，“或许你已经忘记，是谁手把手教给了你魔药和黑魔法，恩准你进入到另一个更伟大的领域里的了！”

艾博用更尖锐的声音为自己辩解，“就是因为这个，邓布利多才一直想让我滚——”

走廊里的氛围顿时寂静下来了。

“哦？”伏地魔饶有趣味的问道，“邓布利多想让你滚？”

“我不清楚，我也说不明白，但我总是觉得他想让我离开霍格沃兹，至少离开哈利·波特身边，因为我是一个……斯莱特林？”艾博快速对伏地魔吐着词，这是他早就想好的台词。

自己的过去对伏地魔来说是不设防的，他明白自己的童年，看得懂自己的过去，而且他也曾对自己‘敞开心扉’，那就没什么不能谈的，只需要加上一点小小的谎言，“我和哈利波特靠的太近了，还带动了德拉科，一起研究哈利波特为什么是个蛇佬腔，又怎么用蛇佬腔发音……”

伏地魔恍然大悟，原来说的是那件事情，但要是真的把蛇佬腔广泛散播到全球，那伏地魔反倒是不愿意了。他可不是那种会把知识拿出来和别人交流的人，但既然书已经写完了，那就这么办吧。一本蛇语而已，伏地魔不是很放在心上。

说真的，在这个计划刚开始的时候，伏地魔还在洛哈特身边呢。不只是艾博，就连伏地魔也觉得这是一个好机会，可以通过研究蛇佬腔发音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靠近哈利，然后说不定就能了解到自己的死因。

伏地魔是一个谨慎的人，在搞不清楚自己为何而死的时候，他可不会贸然出现，然后死第二次。

“德拉科？”伏地魔对艾博的兴趣上升了一个台阶，“是的，德拉科……那么，告诉我，为什么在我复活之后，你就不敢再去马尔福家的宅邸了？”

“因为我害怕再次遇见您。”

伏地魔贪婪的深吸一口气，恐惧的气味是如此令人愉悦，支配与恐惧，一对谁也离不开谁的双生子，“很好，很有趣，那么为什么你还能站在这里，而不是被从霍格沃兹赶出去？或许你会告诉我，你加入了凤凰社？”

“凤凰社？不不不不不！”艾博慌忙否认道，“我绝没有加入那个肮脏的组织！三强争霸赛的时候我绝对没有报名，是有人把我替换进去的！我也不想……”

艾博又一次不再说话，他抬起头，看向了伏地魔，声音满怀恐惧，“是您要让我去参加哪个比赛的。”

“我还以为你已经忘记了那个动人心弦的夜晚呢，艾博。”

伏地魔亲密的称呼这艾博的名字，但此刻他还是有一个坏习惯，所有带s的单词他的嘶嘶音都特别长，“真是一个迷人的晚上，我热情的向你介绍我的父母、我的出身、我的过去，因为我觉得我们有一定的相同点。”

虽然当时更多的原因是觉得艾博马上就要死了。

如果一个大计划在实现的时候没有人和自己分享成功，那么孤身一人的成功毫无价值，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就是这样。

没人知道自己的成功，成功也只能换取到空虚而绝非满足。

“而那时候的你，多活泼啊？”伏地魔拍了拍艾博的肩膀，体会着艾博的颤抖。那种因为紧张和恐惧而产生的颤抖是做不得假的，“还记得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见面么？你远远丢了一个药剂瓶过来。那时候我真的很想为你鼓掌，你只是看到了一个墓碑，就敏锐的发现了我的存在。而且你知道那个墓碑里的家伙意味着什么。”

“而现在的你，就像是个懦夫。这是真实的你，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做出这样的伪装？”

“大人……”艾博喉头涌动了几下，“我结婚了，是和那天晚上的那个女孩子。”

婚姻和家庭这两个关键词很能让伏地魔紧张，他每一次的失败似乎都和这两件事逃不开干系，“哦，所以要我给你送上一份礼物么？我想想看，一道刻骨铭心的魔咒如何？”

“如果我还是孤独一人，我可能还是会像那个夜晚一样，但我已经有了爱人，有了家庭。”艾博‘终于鼓起勇气’，敢抬起头和伏地魔对视了，伏地魔血红色的瞳孔里似乎飘荡着残忍，“我必须承担起责任，我不能就这么死去，我已经有了太多牵挂。”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您说的话，当时您说，‘我渴望家庭，我拥有了真正的家人！我的家人，我的仆人，我的同伴，食死徒，真是一个好名字！’”

“那你应该还记得，我当时说过另一句话，”伏地魔轻声说道，“‘我想你曾经以为我要杀了你，嗯？这大可不必，你的血肉毫无价值。我只需要清洗掉你的记忆就可以了，随便你在霍格沃兹里面就读、毕业，最后自然会来寻找我。’”

艾博一言不发，宛如那天那晚坐在伏地魔父亲的坟头上。

“瞧，现在你已经找到我了。你是一个忠诚的人，你忠于朋友，忠于学院，忠于西弗勒斯。你和德拉科关系亲密，而且我还给过你机会，让你容纳过我的一部分灵魂，我对你如此仁慈，而你却一直觉得我要杀了你，那你可就太辜负我的期待了。”

伏地魔看着艾博依旧一言不发，似乎显得有些扫兴，“看来你并没有因为我的灵魂而变得与众不同。我本以为你会因我而优秀，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那天晚上我是这么说的，现在也一样。”

“先生……”艾博声音略微沙哑，“从那天后，我再也没踏入有求必应室一步。”

“难道你想因为这个怪我？你想把你一事无成的原因放在我身上？”伏地魔哑然失笑，“有求必应室是霍格沃兹的一部分，那里有你的前辈为你准备的各种各样的房间和物资，能在那里学习和使用是你的荣幸。就算是我，也曾经在有求必应室里度过了一段难忘的时光……对了，现在有求必应室去哪里了？”

“在您复活后就把巨怪棒打傻巴拿巴的挂毯撤走了。”

“蠢货！”伏地魔不怎么愤怒，他不像是在骂人，像是在说一个陈述句，“撤走的只是挂毯，房间从未变动，就连邓布利多那个蠢货都不会放弃这里。有求必应室才是霍格沃兹一千年来的积淀与精华。”

伏地魔在走廊里看了看，他轻车熟路的走到一面空白的墙壁面前，左右晃了三次后，门开了。

“真是令人怀念，”伏地魔站在门口，背着手，再回头看一眼不知何时自觉跟过来的艾博，他很满意。

这次也算是富贵还乡了，他需要一个人来陪同他一起见证自己的过去。过去的苦难越庞大，成就感就越高昂，伏地魔也不能免俗。

里面各种各样的坩埚还都静静的待在哪里，坩埚下的酒精灯满满当当装着正好三分之一高度的酒精，但房间里一点味道都没有，那些酒精好像不会挥发。除此之外，一切曾经摆放在这里的魔药原料都消失了，各种参考书籍和笔记记录也都不见了，空荡荡的桌面上就连灰尘都没有出现一粒。

“好像邓布利多来过了，”艾博抬起头看了一眼室内，结结巴巴的说，“我……我把您复活的事情告诉了邓布利多。”

“是你告诉了邓布利多？”伏地魔冷笑一声，“是我把你放给了邓布利多。如果没有你，纳吉亚的诞生就无从谈起，骄傲吧，你曾经立下了你想都不敢想的功劳。”

伏地魔踏步走入室内，有些怀念这里的每一个坩埚和烧杯。可惜那时候自己没手啊！为了能弄出来压缩灵魂的魔药，他不得不亲自出马教导艾博，把这一个麻瓜出身的二年级学生教导成至少在某方面颇有建树的魔药师——他也算是自己的学生，可惜两个人都不太想承认这一点。

骤然间艾博感觉到头顶一凉，似乎是有水从天花板滴落一样灌进了自己的大脑。

是摄神取念的咒语！

对此艾博早有所准备，虚假的防御和虚假的记忆从在活点地图上看到伏地魔名字时候起就在一点一点的布置。最外层看似顽固的防御就是用来让伏地魔摧毁突破的，内里对自己记忆的收拢才是真正的防御。

自己的记忆就像是一本书一样，哪怕是伏地魔也不可能一瞬间就从今天跳转到昨天，他必须得一点点阅读过去，做不到跳跃性的翻页。

那么，只要在他想看的时候给他一些伪造的记忆就好了，而且还是一个破绽，这样他就会真以为自己挖出了什么好东西，而放弃进一步的追究。比如，自己一不小心让伏地魔看到自己在用活点地图。

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的，如果还伏地魔还要深挖，那么在记忆更深处还有另一份破绽在等着伏地魔，比如新闻报道的韦斯莱家门外烧焦的草地和尸体。

已知自己在活点地图上看到汤姆·里德尔，又知伏地魔杀了韦斯莱家，易得伏地魔这次来霍格沃兹就是为了斩草除根，这很合理。

良久，伏地魔搜刮记忆的动作终于停下来了，“大脑封闭术，呵呵。”

伏地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艾博，“告诉我，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活点地图，一个有趣的小东西。”

“呼哧，呼哧……”艾博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依靠在墙壁上，“黑魔王大人，我不愿与您为敌，我只想知道，您是否会杀了西弗勒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