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先祝福他们能弄到足够糊弄肚子的草籽和甲虫吧，”西弗勒斯低声说道，“就算现在你想给他们提供帮助也不可能了。他们藏在禁林里，部落又小，找都找不到。而且冬天蜘蛛在冬眠，不会和马人抢食物，这件事与你无关。”

艾博摇了摇头，满心沮丧，这是一幕确切的悲剧，但更悲剧的是，马人的厄运在霍格沃兹里甚至没能溅起一丝水花。他们生的像背景板，死的更像是背景板，悄无声息。

艾博承认自己开学后没有去主动找过海格，更没好奇心爆棚去禁林里看看能不能找到转移时自己起过的那些夜骐，找到了又能怎么样呢？距离远点才能保守住秘密。

但马人灭绝了，至少他们的文化灭绝了，艾博不觉得两只手就数的过来的马人能继承多少遗产，更别提还包括一些新生儿和战士，真正的老者和萨满一类职位的马人恐怕真的已经死掉了。

“教授……”艾博深吸一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年暑假结束，我有可能看到四大学院中有一个彻底消失不见的情况么？”

“你可以直接问格兰芬多。”

艾博脸上带着一丝苦笑，“格兰芬多确实有这个可能。”

格兰芬多上下七个年级加起来两百多人要是全部消失，那这学还上个屁。

‘格兰芬多’学院被撤销并不算太离奇，反正全球也就霍格沃兹一所学校人不多学院倒是分了四个，真的合并成只有一所学院完全没问题，但前提是得把学生安排好。如果今年开学后格兰芬多一整个学院所有学生全部离奇失踪，而其他学生对此讳莫如深不闻不问，就好像霍格沃兹真的只有三个学院一样，那艾博转身就走，直接和芙蓉跑路去法国，去布斯巴顿。

西弗勒斯对此表示遗憾，但无能为力。“这就是霍格沃兹，现在的霍格沃兹。卢修斯是一块黄油，他落在霍格沃兹这口烧红的铁锅上，已经快要烧干了。”

艾博舔了舔嘴唇，谁还不是一块黄油呢，不只是卢修斯投鼠忌器，自己也是。

都是一样的瞻前顾后，犹豫不决。

第一百二十七章 为什么不邀请古灵阁呢？

艾博不得不回过头来，重新审视这个霍格沃兹。

但很可惜， 自己去年没选神奇动物课。也就失去了第一时间了解禁林变化的机会。

本来艾博觉得无非是一群巨人，来到禁林后可能需要狩猎啊什么的，说不定还能打压一下八眼巨蛛们的生存，反正那么大一堆蜘蛛本就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海格违规养殖破坏环境，引入新的竞争者丰富食物链，似乎没什么关系。

虽然八眼巨蛛也是会说人话的聪明东西，但艾博并不太认为自己应该和八眼巨蛛有同等的社会地位，非要说有个原因的话，大概是因为这些冷血的蜘蛛身上艾博看不到同理心一类的东西吧。

给蜘蛛疗伤也只是那独特的一只，并非所有蜘蛛都要帮上一首，而且也只有这一只蜘蛛显得有些人情味。艾博毫不怀疑如果阿拉戈克死了，那么他失去束缚的子子孙孙会选择的道路。

而且食死徒大概也不太在意多出一只生力军，反正这些蜘蛛吃的是人肉，不是巫师肉，麻瓜完全可以当成一枚筹码推出去。狼人吃是吃，八眼巨蛛吃也是吃，有什么区别呢？

“我希望霍格沃兹能保持最基本的秩序的。”

“呵，我们的小校长开始思考未来了？”

“教授，这不是校长职位的问题，也从来没有内定校长的说法，我觉得在霍格沃兹的七年我已经生活的足够精彩，也足够美满了，”艾博遗憾的摇了摇头，“所以我总得做点什么有价值的事情，比如保护一些什么东西不被破坏。”

“比如说呢？”

“大概是……平等？”艾博不确定的思考着说道，“但至少应该有稳定，其实我不介意霍格沃兹教导一点黑魔法，但应该放在六年级或者七年级，并提前告诉他们黑魔法可能导致的危害和后遗症，并且作为一项选修课程。他们有责任学习知识，但也有权利拒绝学习某些内容。”

西弗勒斯的声音高了八度，仿佛艾博已经把霍格沃兹当成自己的囊中物一般，“你不介意？”

“我也是才想起来的，教授。”艾博两手一摊，“我曾经也想您求学过黑魔法，最后您教给了我‘神锋无影咒’。这个咒语和不可饶恕咒比起来自然算是正义，但它确实是一种隐蔽、恶毒却又十分有力、有效的黑魔法。我学这个咒语既是为了自保，也是为了能把狼人芬里尔杀死，甚至我训练用的靶子都是他的模样。”

“那是你第一次接近死亡，你会有恐惧也很正常。”

“但我学会了这个咒语，教授。这个咒语在切木板的时候非常好用，比变形术更方便。如果一个巫师有能力控制得住自己，那么学一些浅薄的黑魔法还是可以的，只要他们能控制得住自己，不会一步步被黑魔法腐蚀了心智。很多人都不可能做得到这一点，但总不能因为大多数人做不到，连带也关上小部分人的门。如果他们真的想杀人，不用黑魔法也做得到。黑魔法的邪恶体现在它对巫师精神上造成的影响，而非它强大的杀伤力。爆破咒可以在一分钟内摧毁两栋麻瓜的摩天大楼，造成三千人的死亡。但如果用不可饶恕咒，就算一秒钟杀一个人也得杀一个小时。”

看着侃侃而谈的艾博，西弗勒斯微眯着眼，是的，曾几何时自己同样抱有这样的想法。但那时候自己认为凭借意志和自制力足以在黑魔法的烂泥潭里走一个来回，而艾博只是把脚放进了烂泥，一步都不肯往里面去。自己的好学生只想知道烂泥踩上去是什么感觉，而不是真的想看看烂泥潭长什么样，这一点和自己不同。

“留着那些话去说服别人吧，”西弗勒斯闷声说着，“现在，离开这里。记得扮演好你学生的角色……不到最后时刻，都要记得这一点。”

艾博舔了舔嘴角，有些意犹未尽，但作为一个聪明人，现在应该做的是拿上自己的东西从这里离开。

教授已经被自己说服了，或者说他从未怀疑过自己，只是单纯想帮自己查漏补缺。在得知自己已经有了对未来大致模样的描绘后，剩下的只是把未来变成现实而已，这其实并不困难。

也有可能是自己提到了‘爆破咒’这个词，因为那个用一个魔法炸翻麻瓜一整条街道造成巨大伤亡的虫尾巴，此刻就在霍格沃兹呢。

导致了莉莉之死的三位罪魁祸首有其中两位斯内普都很想杀，但因为种种原因一直搁置到现在，更别提他自己其实也是罪魁祸首之一，说不定还是最大的那个。

“好的，教授。”艾博应着声，从外面顺从的关上了门。今天不只是教授，其实自己也累了，而且是心力交瘁。

区区一天过的跟一周一样烦躁，各种破事一个接一个的涌上来。

但最大的刺激还得是自己听到马人濒临灭绝的那一刻。在卢修斯入驻后他降低了其他学院的伙食标准，而那时候马人在挨饿。

在初春时自己在尝试适应食死徒和变动的课程表，那时候马人大概在啃食树皮。

夏季到来，暑假自己到处跑还完成结婚大业，那时候恐怕又有一匹马伤重不治撑不下去了。

自己忙起来是真的忙，但结果等重新松懈下来的时候，马人已经死的七七八八。艾博和马人确实不怎么熟，但死亡总是令人不悦的，特别是距离自己很近的时候。

“我想那些马人大概全都能看见夜骐了，”艾博嘟囔了一声，两只脚胡乱蹭到了鞋，也不脱衣服，合衣把自己塞进了夏日的薄被下。

管他太阳落不落山极昼什么时候转暗，先睡为敬，反正今天是彻底没事可以做了。

这一睡，就连晚餐也可以顺便睡过去。

次日一大早，“啊~呼，”艾博用力伸了个懒腰，睡了这么长时间感觉真是舒服极了，揉一揉被压扁的头发，再顺便揉一揉惺忪的睡眼，“早上好。”

“早——上——好——”德拉科满脸幽怨的看着艾博，说话一字一顿的，“我真不敢相信，我昨天晚上在霍格沃兹到处找你，图书馆、西弗勒斯办公室、校医院、有求必应屋、斯莱特林密室、拉文克劳休息室、厨房、格兰芬多休息室、麦格教授办公室，我全找遍了都没找到你。结果等我凌晨一点钟回到寝室发现你躺在床上的时候，你知道我当时想干什么吗？”

“啊？”正在给自己换一身新衣服的艾博愣住了，“为什么自己不用指引咒？”

德拉科也愣住了，一般人不是应该反问你想干什么吗？

“在霍格沃兹这个咒语可用不上，你一直拿着活点地图，恐怕根本不知道吧？要是能用，想抓夜游的学生还不是一抓一个准。”

艾博脱下满是褶皱的校服，“我确实没用过，你昨晚找我干什么？而且你怎么进得去拉文克劳的休息室？”

德拉科的温度马上就上升到了一百度，看着他红润的面色似乎还伴随着阵阵警告声，“我答对题目就进去了，很奇怪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