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金妮两只手紧紧攥成一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那样,我很害怕有人死掉,他们说爱米琳·万斯阿姨和埃非亚斯·多吉叔叔都死了。”
“我不觉得他们会骗人。”
“可他们……我从小就认识他们,”金妮眼圈逐渐红润,“他们看着我长大,还有很多礼物。一个月前我还在姨妈家里发呆,我想知道为什么不让我参加战斗。妈妈说我才十六岁,还是一个女孩子。后来,家就没了……我不知道家里的东西全都被烧了!爱米琳阿姨送过我一个八音盒,我一直把它放在抽屉里,现在全没了。”
“不,金妮,别这样,”赫敏坐在金妮身侧,“他们还活在我们记忆里。”
眼泪终于忍不住从眼角落下来,金妮把自己埋在膝盖下,低声啜泣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应该做什么,对不起……”
“跟我来吧,孩子们,”莫丽夫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赫敏背后,她一边一个不容置疑的挽住赫敏和芙蓉的手,把她们两个从房间里拉扯出来,推到了客厅里,“让她哭一会吧。”
在客厅里,罗恩手足无措,“妈妈,金妮怎么了?”
“金妮的情绪很不稳定,让她发泄一会吧,”小天狼星无奈的坐在椅子上,“你要知道,罗恩,金妮和你们不同,她在霍格沃兹冒着很大风险比你们多生活了半年时间。”
“是啊,这怎么了?”罗恩完全想不明白这里面有什么联系,“艾博还多了一年呢!”
“不是因为这个。你要知道,金妮在霍格沃兹里多少学习了一些黑魔法。无论她是否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这都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压力。更别说去年她才五年级,还要应付O.W.L.s。等好不容易等到了暑假,她居然连家都不能回了。等好不容易安全下来,陋居已经没了。然后……哎,我从不会告诉你们到底有多少人牺牲,今天只是巧合,甚至可能还有一些我不知道的人已经去世了,死后依然默默无闻。”
英国巫师人口下降快一半,凤凰社的成员下降恐怕远超一半,毕竟,加入凤凰社后做的都是高危活动。
哈利犹豫的抬起头,从父亲的眼镜盒里珍惜的取出一张眼镜布擦拭着镜片,语气里带着些失落,“我应该去向金妮道歉么?我想是因为我才让金妮遭受的这些。”
芙蓉轻轻踢了赫敏一下。
赫敏踢了罗恩一脚。
罗恩重重一巴掌拍在哈利背上,“这有什么好犹豫的?金妮可不会拒绝你,她从小就听过大难不死的男孩的名字。”
“是么?”哈利还是有些失落,好兄弟振奋人心的效果很差。
金妮如此消沉的责任哈利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占一半,可道歉怎么能和责任划等号呢,哪有道歉后这件事情就过去了这么诡异的事情。
哎——疯眼汉穆迪在心里叹了口气,金妮始终未能参加到凤凰社活动中来。她也就不知道凤凰社其实还是和食死徒打的……有来有回的吧。
对这个可怜的小女孩来说,就是不断的死亡,失去朋友,失去亲属,甚至失去家庭。她今年也才刚刚十六岁而已,苦难一般来说确实会让人早熟,但巨大的压力同样也会早熟。
今天这样发泄一下也不错,毕竟,哈利最开始抵达格里莫广场12号时表现更为不堪。
“金妮会好起来么?”赫敏小声向芙蓉询问道,“她看起来糟透了。”
“她有两个男朋友,一个暗恋对象,两位父母,数位亲戚,以及五个不着调的哥哥,她要担心两位数的人。”芙蓉叹了口气,“让金妮安静下来很容易,想彻底让她变得活泼起来恐怕很难。最近你们在这里都做了什么?”
“除了烤点饼干外,什么也没有。金妮不太喜欢看书,她总是想念飞在天上的日子,她想自由自在的骑扫帚,可在这里什么都没有……幽闭恐惧症?”
芙蓉并不太理解什么叫幽闭恐惧症,但她有一个绝佳的解药,“或许一些欢欣剂会有用,你可以尝试做一点。顺便问问罗恩或者哈利两个男孩子,说不定他们那里还有一些白日梦咒。但别使用过量,任何魔药过量都会是有毒的。”
赫敏当然明白这些简单的魔药知识,只是提到白日梦咒还是让她脸色有些泛红,白日梦咒这玩意是乔治和弗雷德的特色发明,只要念一个咒语,就能进入一场高质量的、绝顶逼真的三十分钟的白日梦。
唯一问题是这玩意不向十六岁以下少年出售,再加上他们特别制作的‘一位英俊青年和一个如痴如醉的姑娘一起站在海盗船的甲板上’这样暧昧的包装,这玩意能带来的梦境恐怕有些不太健康,至少赫敏没好意思用过。
“嗯,说不定呢?乔治和弗雷德现在看起来不在这里了,他们临走前可不一定留下了什么奇怪东西。”
现在金妮的问题逐渐变小,就凸显出了另一个问题,自家的好艾博到底干的怎么样了?
此时,艾博正在欣赏焕然一新的魔法部。
在弄清楚身上什么都没沾到后,艾博就心安理得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这间魔法部的大厅已经被彻底装潢过了,大厅比原先要昏暗一些,原来中央是一个金色的喷泉,在光亮的木地板和墙壁上投射出点点光斑。
而现在一座巨大的黑色石像占据了中心位置,怪可怕的。这样一座巨型石像,一个女巫和一个男巫坐在雕刻华美的宝座上,俯视着从壁炉里滚出来的魔法部工作人员。石像底部刻着几个一英尺高的大字:魔法即强权。
而且哪个宝座也不一般,远远的看上去是一个王座,靠近了看实际上是一堆石雕的人体。成百上千不着寸缕的人体:男人、女人和孩子,相貌都比较呆傻丑陋,肢体扭曲着挤压在一起,支撑着那个俊美的、穿袍子的巫师。艾博暗自祈祷,这幅石雕最好真的是石雕。
艾博不想知道那些人体有没有可能是被蛊惑了心智的麻瓜自觉跳进去,然后被石头压死,在临死前被用了石化咒什么的。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但艾博不希望。
当然,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坐在王座上的,那个穿袍子的巫师不管怎么看都有些像还是人类时期的汤姆·里德尔,他正在高高在上的审视着所有从马桶里把自己冲进来的巫师。
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机会把伏地魔的尸体丢到这块宝座上,让石雕看看自己是怎么死的……算了,这种想法还是藏在脑海最深处比较好。
艾博再看了雕像一眼,转身就汇入来来往往的男女巫师的人流中,向大厅尽头的金色大门走去。穿过这扇门后是一个电梯间,在这里有足足二十台电梯正在不停的运作,把巫师们送到对应的办公区去。
艾博刚刚排进最近的队伍中,就有一个声音说道:“卡特莫尔!”
那是一个食死徒,艾博不记得他的名字,也就意味着他能力其实并不出众,至少不配和德拉科坐在同一条桌子上和伏地魔共进晚餐。
但哪怕是这么一个小小的食死徒,也依然为艾博身边的人带来看恐惧,电梯旁边旁边的魔法部人员都垂下眼睛,不做声了。
恐惧正在他们中间弥漫。
那人阴沉的、略显残暴的面孔与他那身绿色的飘逸长袍不太相称,电梯旁的队伍中有人卑贱地向他问好他也没有理睬,“卡特莫尔,给我叫魔法维修保养处的一个人去给我修办公室,屋里一直在下雨,怎么搞的?”
被叫住的家伙一脸苦相,紧张地笑了一下,“下雨……在您的办公室?那——那真糟糕,是不是?”
“你觉得很好玩,是吗,卡特莫尔?不是我的办公室!是司长先生的!”
袍子下的艾博立刻竖起了狐狸耳朵。
“不!”卡特莫尔连忙说,“当然不是——先生,我只是感到惊讶,司长先生的办公室应该得到最好最妥善的维护,所以……抱歉,我从没想过会发生这样的疏漏。”
“最好不要,卡特莫尔,你老婆早死的父母到底是不是泥巴种还没有调查结束呢,你不会希望我去挖开他们的坟墓找证据吧?我倒觉得挺意外,你老婆到底从哪里偷到了魔法的力量,还传给了你的儿子?啊,他可得学聪明点,不要和你一样找一个有泥巴种风险的妻子,学学我,我娶的可是尊贵的扎比尼夫人,决不会与那些垃圾混为一谈。”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话……
艾博眉目间闪过一丝同情,还在霍格沃兹的布雷斯可能不知道自己又要痛失一位继父了。
这到底是第多少位继父了?第十位?第十一位?他们难道都觉得扎比尼夫人在布雷斯毕业后已经不需要更多钱财,因此不需要为布雷斯谋取遗产了?或者觉得自己是食死徒,看在黑魔王的份上,自己不可能死于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