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实用主义角度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因为生死水喝多了能直接让人一睡不醒,甚至只要浓度到位,一小瓶生死水就能直接弄死十多个人。在这种高危之下,要是弄得无色无味那不是坏了菜嘛!
作为一个有良心有道德的魔药大师,艾博一点都没有改良这一点的想法,生死水就是应该苦!甚至不只是苦,还得有一种特色的苦味,让所有摄入生死水的人都明白自己喝到了啥玩意。
但今天这次投毒例外,作为一名魔药大师,只需要进行简单的稀释和调味就能让苦味消失于无形。
“嗯——我有些——难受,”斯克林杰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作为经验丰富的傲罗,他瞬间就明白了为什么。
众所周知,想当傲罗,必须魔药课拿到高分上提高班,不上这门课,不配当傲罗的。
作为傲罗中顶尖的高手,斯克林杰自然也精通此道,但有时候人还是活的糊涂一点好,这样在遭受背叛的时候不会那么痛苦,“为什么……”斯克林杰满脸绝望,“我是无辜!我是清白的!黑魔王大人了解我!”
这话太经典了,艾博瞬间就听乐了,“是么?”
挟裹着几分愉悦,艾博走到斯克林杰面前说:“那你的黑魔印记呢?”
霎时斯克林杰便不吱声了。
斯克林杰一直是一副强硬的老狮子做派,看起来强硬无比,但实际上,他也有软弱的一面。
因为如果你的意志力足够强大,是可以抵抗夺魂咒的,至少能有那么片刻从夺魂咒的影响中挣脱。而且由外界强加而来的工作和命令会和本身的记忆形成鲜明冲突,自己和自己之间的割裂感会愈发深重,所以夺魂咒的效果是应该越来越差的。
但斯克林杰直到现在还觉得自己应该为黑魔王尽忠,自己应该成为食死徒,这简直……斯克林杰脸上流露出明显的悲哀,就在他茶褐色的头发和浓密的眉毛后面。
自己头发和眉毛都逐渐灰白了,眼睛不太好早早就戴上了金丝边的眼镜,视力下滑,眼神再锐利都没有用。上了年纪的腿脚同样不算灵便,而且早年和食死徒的战斗多少留下了一些无法治愈的暗伤,导致走路有点瘸。这幅身体已经有些破破烂烂了,能在人生最后关头为黑魔王贡献出最后一份力,多令人骄傲啊。
斯克林杰强行睁大眼睛保持着最后一分神志,甚至想掰断自己的手指,用痛苦来强行刺激大脑保持工作,“我要杀了你……然后去见黑魔王大人……”
对于这样的奢望,艾博只是用了一个缴械咒,顺便再丢一个昏睡咒,“睡吧,先生。”
神经病啊,谁会和傲罗的老大哥动手?打出动静来怎么办?用生死水就是为了防止正面冲突的,难道自己还要给他下完药后鞠个躬,开始一次光荣的巫师决斗?
看着踉踉跄跄终于匍匐在地上均匀呼吸的斯克林杰,艾博一点整大新闻的想法都没有,直接拿水浇他脑袋就完事了。等会叫起来如果还是不清醒,补一个咒语直接押送古灵阁,在原汁原味的防贼瀑布里洗个痛快的。
这种手法破解夺魂咒看上去似乎很无聊,就是用一个皮质水袋不停的在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头子脑袋上浇水。懂得家伙知道这是用防贼瀑布处理咒语,不懂的只觉得这家伙不专业。
上水刑的时候应该在口鼻上蒙一层布啊!而且手脚也没捆起来,电刑和其他肉刑也没上,单独一个水刑效果不太好的。
平心而论,在‘折磨’这位老人的时候艾博是很痛心的,但同时艾博也在发自内心的感激黑魔王——这次他稍微收敛了他的性子,没有直接给斯克林杰一个索命咒。
食死徒没有走到前台来的时候确实行事肆无忌惮,为了让魔法界在恐惧中臣服,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可一旦魔法部落入他们手中了,他们突然就像是变了一群人一样。
食死徒不会拿着一把太妃糖走在路上对每一个巫师小孩说:“小孩,你滴,吃糖的干活”,但他们同样也不会肆无忌惮的在人群中使用黑魔法。尽管对麻瓜还是很不友好,但至少对于巫师来说,他们不会再莫名其妙遭受来自暗处的索命咒的袭击。
就好像陋居所在的圣卡奇波尔村一样,他们一定审问过那里的居民,也肯定一度闯进去试图找到韦斯莱家人的痕迹,但艾博没听说过有任何一个巫师因此而死亡。
韦斯莱家是一个大家族,他们交友广泛,有血脉联系的其他纯血家族也不少,但同样的,艾博也没听说过有任何一个巫师因为亚瑟的事情而被牵连致死。
但今天自己杀人了,从德拉科嘴里得到的情报显示,阿米库斯·卡罗虽然犯下了累累罪行,但从未亲手杀死过别人。这个以朋友为名的人只是一个虐待狂,他非常喜欢用恐怖来胁迫别人,用钻心咒折磨别人,但……他确实从未亲手杀人,也不怎么用索命咒。
(Amycus Carrow这个名字中,Amycus/阿米库斯可能来自于拉丁语“amicus”,意思是朋友。)
但哪怕这样,艾博也不后悔刚才带着主观意愿的、眼睁睁的、亲手,杀死了一个尚未反抗的敌人和一头摄魂怪。或许有更方便更合理的办法来处置他,但在听到阿米库斯念诵起索命咒的咒语时,艾博不敢赌。而在用出神锋无影咒后,他连活都不能活。如果他不死,那么斯内普教授就有可能暴露,这是艾博更不能接受的事情。
“抱歉,”艾博一边说,一边挤出水囊里最后几滴水,也不知道是对谁说的,毕竟现在自己用的还是阿米库斯的脸。
水囊似乎不只是水囊,也同时有点像是一个空空如也的胃袋,“该死……有点想吐,”艾博不舒服的揉着自己的胃部,胜利已经在向自己招手了,但正因为如此,心理上的麻烦才有机会暴露出来,哪怕现在并不合宜……算了。
用力拍了拍自己的脸,艾博同样强迫自己变得冷静。想哭或者想吐回霍格沃兹有的是机会,要是临门一脚踹出去结果脚卡在门板上,那可就搞笑了。
“斯克林杰先生,斯克林杰先生?”
老狮子微微睁开了眼,“这是……哪?”
“先生,听我说先生,看看我的手,”艾博一点尊老精神都没有,以打自己脸的力道打着斯克林杰的脸,“看这里看这里,这是几?”
“三根手指……怎么了?”斯克林杰略微有些迷茫,他感觉自己好像做了一个长长的,长长的梦。
“你愿不愿意跪在伟大的黑魔王面前,成为一位强大的食死徒,以及把自己的孩子送到高贵的斯莱特林?”
斯克林杰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是什么?新的整蛊道具么?韦斯莱家又有新产品了?为什么自己会听到这样的话,这是自己应该听得到?
很好,艾博医生满意的在心中的病历簿上又打下一个对号,接下来的验证只差最后一步了,“看来你已经……阿瓦达索命!”
斯克林杰瞬间滚到办公桌背后,动作幅度之大一点都不像是一个老人,大概是这套动作已经完全铭刻在他的肌肉中了。他下意识从魔杖袋里抽出来一根钢笔,“铁甲护——”
钢笔?
斯克林杰刹那间头脑一片空白,为什么自己在这里,为什么魔杖变成钢笔了,为什么有人对自己用索命咒,以及最重要的——我这身衣服是谁换的?
问题太多了,以至于为什么索命咒独有的绿色光辉没闪烁起来他都没注意到。
“恭喜你,斯克林杰先生,你可能已经摆脱夺魂咒的影响了。”艾博轻轻鼓了鼓掌,“你还记得么?你是谁?”
斯克林杰顿了顿,似乎自己的记忆出现了一定的空缺?而且不只是记忆出现了空缺,神志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自己的反应似乎很慢的样子,“夺魂咒?不,我是红头发……不,我是鲁弗斯·斯克林杰。”
就比如自我介绍的时候,Rufus是拉丁语“红头发”的意思一点都没错,但不能直接转换成英语。更何况自己头发是茶褐色的,并非红色。
“先生,您最后有记忆的时候,你在哪?”
“我……我好像是……接受了巴蒂部长的邀请,去他家赴宴,并商谈法律执行司的问题。”斯克林杰终于反应过来不太对劲了,脑海里的记忆其实并非出现了空挡,而是自己无法一瞬间就回想起来。
“不……这不可能,”斯克林杰眉头皱了起来,“巴蒂袭击了我,这怎么可能?”
自己脑海中的‘昨天’可不是这种温和的气候,更不是身上单薄的夏装……骤然间,斯克林杰面色大变,“你先告诉我现在是几几年!”
“现在是1997年10月19日,先生。”艾博双手抱在怀里,站在斯克林杰不远处,“欢迎回到真实世界。而且一切皆有可能,比如老巴蒂·克劳奇先生用他的妻子把小巴蒂·克劳奇从监狱里换了出来,然后在家对他用了十几年夺魂咒这样的事情,这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而现在,小巴蒂转过身来控制了他的父亲,他父亲可能通过什么关系控制了你。事实上,你已经给黑魔王干了快一年了。”
斯克林杰脸上明显流露出了痛苦与挣扎,“我……我都干了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