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其实不然，对于巫师来说，这倒是很正常。巫师的教育和麻瓜的教育是完全不一样的，麻瓜学生不会因为学了质能转换方程就突然脑袋炸开花，但巫师可以……

得益于巫师‘想到就能做到’的强到离谱的动手能力，真给他们讲述理论知识并不能帮助他们走向成功，反而更有可能害了他们。

这就直接导致你不能真什么都教，万一他们学会了点东西呢？

没学会和全学会都好说，就怕只学会了一半。就比如三年级麦格教授就讲过的阿尼玛格斯，到现在都七年级了，又有几个人来真的尝试学习这门技巧。

毕竟不会有人质疑自己寻思出来的东西，每个人都会对自己深信不疑——这也是巫师的一个缺陷了，如果连对自己都缺乏信任，还用啥魔法啊？使用魔法的第一个因素就是对自己的深信不疑。

这是一个死循环，相信自己、开始作死、死了；不相信、用不出魔法、普通魔法都学不会还想接触高端魔法技术？

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不要一个手滑弄死自己，能让自己安安稳稳老死在床上就是一种能力了。说到底霍格沃兹里的大多数人其实都在学习怎么在危机四伏的魔法世界里生存下去，而不是怎么出人头地。

出人头地是少数已经完成生存目标的巫师才会去考虑的事情。

作为一位教授，麦格教授所理解的教育的本质是，把受教育者培养成为一个巫师社会所需要的人。

是‘社会的需求’，而不是‘人尽其才’。或许有一天‘社会的需求’会开始需要‘人尽其才’，但很可惜，并不是今天。

这种想法当然很古老，随着巫师社会的进步，教育目的也在逐渐解放、扩展，因为各种咒语的安全性都逐渐得到了提高，而巫师职业分化和对神奇动物的控制加速了这一过程。

以前坐在家里可能突然被一头火龙啃死了，现在要是有火龙来闹事，马上就可以请魔法部出人来干掉它。但对于那些在家里种毒触手结果一不小心把自己毒死的家伙来说……咳，这么说可能对麦格教授有些不敬，但她的丈夫就是死于自家花园里种植的毒触手。

“艾博，今天你来询问我这个问题，是想用于进攻还是防御？如果想用于进攻，和我说说你的计划吧。”很奇怪，艾博同时从麦格教授脸上看到了和蔼与严肃，还有一丝令人感到惊奇的……跃跃欲试？

“教授？”艾博有些不能理解，“我还以为您想阻止我。”

“阻止？不不不，这是格兰芬多的剑，”在麦格教授那有些欢欣的声音里，艾博听出了一丝骄傲的口气，“持有这把剑的人，一定拥有非凡的勇气，而且也不太可能会因为其他人的劝说而停下脚步。但是亲爱的，邓布利多或许有他的考量，他会支持你一个孩子去和他拼命，但我不会。如果我知道这件事，我怎么可能置身事外呢？”

这种话如果让哈利听到了，他心底里恐怕一瞬间就会充满对麦格教授的爱戴。这位严厉而慈祥的老妇人眼里似乎没有学院之分，如果有需要，不管你是哪个学院的，她都会提供帮助。

“教授，很感谢您的支持。”艾博受宠若惊，“但我不能说太多，我只能说在计划里，我们打算在霍格沃兹动手。”

“什么？”麦格教授的眉毛足可以夹死苍蝇，她对于艾博的说法感到很不满意，“在霍格沃兹？你就不担心伤到同学们么？”

“我想过，”艾博老老实实承认到，“但我也尽可能找到了其他帮手……霍格沃兹里有不少同学都愿意参加进来。”

“参加进来？”麦格的眉头皱的更紧了点，“你宁愿要孩子们参与战斗，都不愿意让教授们来帮忙？至少我和菲利乌斯教授都很乐意帮忙，可你甚至没有告诉我们一星半点的计划。”

啊这……

艾博有些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好像是这样的。自己只顾着和敬爱的西弗勒斯教授讨论，反而忽略了其他教授们，“抱歉，麦格教授，我并非是有意隐瞒，只是我们一直都没办法把一个计划固定下来。霍格沃兹的情况正在持续恶化，而外界的食死徒们也正在逐渐完成他们的目标。我一直在思考什么才是合适的机会，所以我不太想再麻烦您，现在霍格沃兹里学生的事情已经够多了。”

麦格教授叹了口气，严肃而锐利的眼睛在艾博身上扫了两圈后又重归于和蔼，“亲爱的，我不希望你一个人冒险，但我更不希望你选择利用你的同学们。这是事实与谎言、勇气与懦弱之间的差别，你也加入了凤凰社，也在和食死徒为敌。但有一点我必须说明白：绝不能把想当然的愚蠢计划嫁祸到霍格沃茨的学生身上，我不允许。”

艾博肃然起敬，教授生气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对她也选择了隐瞒，而是因为学生们，“我向您发誓，麦格教授，我的所有计划都清清楚楚的告诉了每一个人，包括目标。”

“目标？”

“是的，虫尾巴就是我的目标，”艾博深吸一口气，在麦格教授面前说出这句话是很有压力的一件事，“我想……杀了他。”

“杀人！”麦格教授抓住自己的胸口，小声说道，“艾博——你这想法——太危险了！你怎么会想杀死一个人？”她努力使自己镇静下来，“艾博，这太过激了！如果在战斗中因为各种原因出现死亡我不怪你，但你怎么能抱着这样的想法去策划一起谋杀？”

“他……他坏透了，出卖了波特夫妇，复活了神秘人，现在还在折磨并挑拨学生们，让他们一天比一天像一个食死徒。我想只有杀了他，才能警醒那些学生们。如果只是把他关在地牢里，我敢肯定，有的是学生向把他救出来，然后一步登天成为一个食死徒。”

“艾博，我——你真是——真是见义勇为——但你难道没有想到这样会污染你的大脑，玷污你的品性么？”

“噢，我知道。”艾博出生安慰着麦格教授，真是令人动容，麦格教授这样的紧张和急迫只能让人感到温暖，这种关爱没人会嫌多。

“麦格教授，我怀疑虫尾巴带着一个魂器，所以他必须死。最近您和邓布利多教授没有沟通么？”

“很遗憾，我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和邓布利多联系过了，”麦格教授一只手手指不住的轮流敲击桌子，这是她在情绪有些激动时的下意识动作，“他们一直在监视着我，试图通过我找到邓布利多的位置，所以我不能也不可能主动联系他。上一次见到邓布利多还是在暑假时，那时候食死徒放松了对我的监视。”

暑假？大概是因为他们在抽调力量，准备抓凤凰社布置下的虚假安全点。抓到哈利最好，抓不到也能消灭一大波的反抗力量。要是那天晚上伏地魔没有陨落一枚魂器，那么凤凰社血亏。

艾博又一次展示了下格兰芬多之剑，“您瞧，这把剑在这里就是因为这个，邓布利多教授相当支持我的想法，他甚至很确信这里有一个魂器需要被破坏才把这把剑交给了我。”

“你在按照邓布利多的吩咐行动？”麦格教授重复了一句，脸上慢慢露出惊异的神情，然后直直地站了起来，“你计划开始的时候，我们会抵挡其他食死徒，保护学校和学生们的安全，但答应我，你也得保护好同学们。”

“抱歉，教授，”艾博连忙跟着站了起来，轻声说，“现在哈利已经很难再通过神秘人之间的联系偷窥到东西了，我们必须冒一定的风险，而且……不择手段一点。”

麦格教授突然问道，“这不是邓布利多的风格，是西弗勒斯教你的？”

“不不不，”艾博连忙否认，“是我自己想的。”

“哼，斯莱特林……”

这就是气话了，麦格教授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对斯莱特林有什么意见……大概吧。

“如果有需要的话，亲爱的，你随时都可以来找我。”麦格教授语重心长的说，“你明白自己在做什么，这很好，但不要让目标弄乱了你的心。我知道彼得在教你们不可饶恕咒，千万不要使用这些咒语，你会失去很重要的东西的。”

“当然，教授，当然。”艾博诚恳的说，“而且有西弗勒斯教授，他也不会允许我这么做的。”

“西弗勒斯运气真好。”

这话就没法接了，艾博当做没听到转身就走。其实艾博自认这次对话气氛相当和谐，而且大有裨益。

最大的收益就是把忘记告诉教授这件事情混了过去……梅林啊！要是等自己筹划好一切开始动手，把霍格沃兹搅个天翻地覆的时候，麦格教授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这得多尴尬？想想自己最近干的事情，除了开学初因为新生们的倾向问题和麦格教授有所沟通外，剩下时间里自己差点忘记霍格沃兹里还有一位副校长！

主要是马尔福家的错，谁让他们家的都是自己人，里应外合之下办事效率实在是太高了，也太方便了。

艾博心里点了点头，没错，都是马尔福家的错。

而马尔福也不负重托，德拉科深谙对话的技巧，他巧妙的写了一封想为黑魔王尽忠但却不知道从何入手，于是询问下姨妈最近哪些食死徒比较忙的信。这封信换成别人贝拉当然是不能说的，她要为黑魔王保密，可现在问的是自己的好侄子，而且特别加了一句：“爸爸一直在忙霍格沃兹的事，他说我还没有毕业，不适合参与到这些活动中来。”

德拉科一片赤诚啊！这样的好食死徒不帮忙干点活，难道要让卢修斯这样只贪名利的家伙来为黑魔王尽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