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内普双手抱在胸前，理直气壮，“我倒是更想知道，为什么会有人从魔法部来到霍格沃兹求援？甚至是命令所有食死徒都过来？”

“不是所有人！”一个声音回答道，“我没看见虫尾巴，更没看见德拉科·马尔福。”

“你竟敢这样对德拉科说话——”贝拉特里克斯大怒道，“闭嘴吧！德拉科做的可比你们好多了！你们这些废物，就知道玩贪污和偷东西，马尔福家甚至没想过要追究你们的责任，小德拉科连证据都准备好了都没把你们抓起来，结果你们竟然在背后里说马尔福的坏话？”

“安静！莱斯特兰奇家的寡妇，”小巴蒂说话毫不留情，他语言里满是讥讽，“等你改嫁到马尔福家再这么说好话吧，现在我们遇到了一个**烦。”

小巴蒂轻轻喘着气，然后转身望着默不作声的已经注定了的死人们，“如果真是凤凰社，他们绝不会让学生受伤，”小巴蒂嘟囔着，更像是自言自语，“德拉科最多被关起来，可卢修斯呢？他们到底是怎么冲进的校长室，又是怎么把壁炉销毁，甚至是接管了霍格沃兹的校长权利的？没有校长的权利，他们甚至不应该进入校长室啊……”

任凭小巴蒂再怎么嘟囔，他也想不到卢修斯心平气和亲手炸掉校长室壁炉，舒舒服服把自己关在德拉科地牢隔壁。在看到一群食死徒从他办公室赶往魔法部时，他别提有多高兴了。

这个食死徒谁爱做谁做，我卢修斯无能，不奉陪了！

第一百五十九章 平静的愤怒

事实证明，食死徒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就算是最梆硬的那一批也是如此。

因为这群家伙对如何为黑魔王服务都分别有不同的理解，而且一个个的还都死心眼觉得自己这一套是唯一正确答案。有家室的姑且还会考虑下后代，没家室没后代的可就离谱大了。

比如，小巴蒂。

在所有疯子里，他是最疯狂的那一个。看起来他甚至有点隐形的意思，在食死徒群体中他好像什么都没干过，各种活动他都不在，干干净净。

可食死徒里，越是向上，越是肮脏。哪怕是稍微干净一点的卢修斯也是手上沾过血，从不在公开场合表露食死徒身份的西弗勒斯卖掉的凤凰社人数就更多了。

“我才不管那些事情，”贝拉特里克斯低声嘟囔着，刚才小巴蒂无礼的称呼她莱斯特兰奇家的寡妇这一行为并没有让她有一丝一毫情感上的波动，因为她就是寡妇，她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这一点。

因为在贝拉看来，这样一来她就摆脱了家庭、家族的束缚，能全心全意的为黑魔王服务，甚至睡觉时脑子里也全都是黑魔王的身影。

“当初黑魔王大人好不容易夺得了霍格沃兹，但现在你们拱手把这座城堡让了出来。”小巴蒂直接无视了贝拉，反正黑魔王迁怒的对象多得是，绝不会对忠心耿耿的贝拉下手，“等待黑魔王大人的审判吧，但我想现在或许你们会想写一封最后的信？”

“他们写完信后，能分一点给我吗？”格雷伯克轻声哼道，一边顺着走廊挤开面如死灰的原霍格沃兹守军，“我说我会吃上一两口的，可以么？”

“滚开，臭狗。”贝拉厌恶的掩着鼻子，“你身上的血腥味和臭味太重了！”

“这都是泥巴种的臭味！”格雷伯克夸张的咧开嘴，露出充满黄斑的大牙，并送出新的一阵口臭，“我来的路上看到了一个麻瓜孕妇，我就想吃个新鲜的。结果它太小了，当早餐有点不够格。”

真是恶心……要不是看在狼人的威慑性上，谁会允许这么些垃圾和自己坐在一起？

“让你的狼人部下准备下吧，如果真的要重新进攻霍格沃兹，你的人用得着。”

“只有我们狼人？傲罗呢？”

“大多数都被用夺魂咒或者混淆咒控制了，”对于这样的蠢货，小巴蒂显得非常有耐心，“所以他们反应很慢，在战斗中很容易被打败。”

“死了就死了，”格雷伯克毫不在意的说，“反正不是我们的人。”

“他们死了也就罢了，”斯内普微微皱眉，“如果他们只是被打晕，然后被救醒呢？要知道他们让斯克林杰心甘情愿跟他们从魔法部大门就这么走出去了，他们一定有办法解除夺魂咒的控制。”

但其实是没有的，只是如果真让食死徒安排傲罗去攻击霍格沃兹，防守压力会倍增，那么斯内普自然不会就这么坐看下去。

“至少得把傲罗们都关起来，”贝拉看了眼斯内普，虽然不喜欢这家伙，但至少比狼人好，“我可不放心跟他们一起行动。”

“好了，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些了，”小巴蒂摸了摸自己的黑魔印记，而且不只是他，几乎所有高等级的食死徒都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黑魔印记，那个印记现在正热的发烫。

格雷伯克除外，他只是有资格穿上袍子并坐上椅子，还不够资格加入真正的食死徒的核心集团中。

可惜他们运气不好，等伏地魔刚刚赶到魔法部时，艾博正好一剑劈下去。

如果这时候哈利还能和伏地魔思维同步，那他应该感受得到黑魔王的无穷愤怒。丢了霍格沃兹问题还不算太大，毕竟一开始魔法部还没反应过来。可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魂器正好被一刀两半。

愤怒不只是翻倍，至少应该是平方。

如果只是丢了霍格沃兹那么只要虫尾巴还活着伏地魔至少还有一点点安慰，可现在，魂器没了！甚至那些蠢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重点，这些蠢货……

但至少，自己把金杯从贝拉手里夺回来的行为是正确的。在那个死气沉沉的古灵阁金库里，施加了烈火咒和复制咒根本不能帮助自己复活。

愤怒与质疑同时找上了门来，他发狂了，激怒了，这不可能是真的，不可能，没有人知道！谁会想得到魂器会藏在虫尾巴身上，谁会想得到虫尾巴只是一个载体？那只是一个虫尾巴，一个微不足道的，下贱的，渺小的，好不容易才苟活了下来的虫尾巴！

邓布利多怎么可能发现他的秘密？

伏地魔背着颤抖的手，“巴蒂、西弗勒斯、贝拉、格雷伯克，出去。”

危险将至！

斯内普从尾椎到天灵盖的每一根毛孔都在发疯似的尖叫，让两条腿快点迈开来，走到外面去！

和黑魔王相处如此之久，杀了那么多人，斯内普从没有在黑魔王身上感受到这样的危险和疯狂。

等门重重关上后，伏地魔一个字都没说。

尚未完工的新魔杖还不能使用，至少在和哈利决斗前不能。被莫名其妙的灵魂干扰的事情可不能发生第二次了，可用杀人又为什么非要使用魔杖呢？对付这么一群垃圾……伏地魔甚至手都没动，一股黑色的气体就从他袍子下喷涌而出。第一个接触到的是一个膝行着想要亲吻伏地魔鞋子的食死徒，他只是吸入了一点点黑气就滚到地上，死了。

那些还在祈求饶恕的从霍格沃兹逃出来的蠢货吓得四散而逃，但这次只有四个人幸免于难，只能有四个人幸免于难。

小巴蒂，西弗勒斯，贝拉，格雷伯克。最后一丝理智告诉伏地魔，现在他所能依仗的仆从越来越少了。这四个人是可靠的，是不可替代的，应该原谅他们——

那些跪在地上的蠢货拼命试图冲向门口，想着逃离这里，不需要跑的比黑魔王更快，只要跑的比其他人快就好了——他们大概是这么想的。但门已经被关上了，他们徒劳的用指甲扣着门板，连抽出魔杖的勇气都没有。只是黑气很快就席卷而来，把他们淹没在死亡里。

听着里面哀求和惨叫，外面四个侥幸逃过一劫的家伙有三个面无血色，除了小巴蒂。这家伙面色红润的厉害，似乎是觉得黑魔王果然宠爱自己，连发脾气都要让自己走远点，免得误伤。

黑魔王毫不留情，房间里的都被杀死了，一个没留，因为他们给他带来了这个消息，因为魂器已经破碎。

伏地魔简直不敢想象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魂器正在被一个接一个的销毁？

每一次，每一次，每一次！甚至不是被偷走，而是几乎当着他的面被摧毁！他的珍宝、他的护卫、他长生不死的希望——最初拒绝使用长生不老药就是为了能摆脱一切意外永远存活下去！可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