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还活着，你应该喊她阿姨，或者奶奶的。”邓布利多的身影从空中飘然浮现，“你不应该打扰亡者的安眠。”

“我需要一枚闹钟，一枚能把你们从坟墓里唤醒的闹钟。只要我来到这里，你就一定会出现，”伏地魔转过身来，一点都不意外，“在你拿到复活石后你见过他们么？”

“如果你想叙叙旧，我很乐意和你聊聊天，就像我们在霍格沃兹里那样，但我猜今天你应该并没有这个心情。”

“不，不要试图猜测我的心思，老家伙，你从不明白人心里都在想什么，”伏地魔伸出右手来放在胸前，整个手掌又指着自己，“只有我——能告诉他们，他们究竟需要什么。”

是的，就是这样……伏地魔沉睡依旧的记忆终于开始一点点复苏了。在杀戮哈利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呢？看着那个叫莉莉的，被斯内普要求不杀的蠢女人，尝试用什么东西把自己挡起来，用垫子或者椅子撑在门后面……这当然是无用功。

他们多么愚蠢，多么轻信啊，以为可以把自己的安全托付给朋友，以为可以把武器丢掉哪怕是一小会儿……我不可能再犯下这样的错误。

“如果你说的是复活石，很遗憾，我什么也没看到，就像你一样。”邓布利多拦在了伏地魔面前，就在自己心爱的妹妹身边，“你拥有它的时间远超任何人，至少有二十年时间你都把它带在手上，摩挲着戒指上的宝石，那你发现过它其实是魔法石么？”

“所以……你觉得是我配不上死亡圣器？”伏地魔说话的音调并不高，但透露着威胁，“不，只是那时候我已经完成了魂器，我已经战胜了死亡，是它配不上我！你呢，被你的老魔杖抛弃后，又重新找到了什么？”

“我找到了我最初使用的魔杖，它陪伴了我64年，直到我战胜了格林德沃……哦，这对你来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邓布利多从眼镜后低头看向伏地魔，“在我战胜格林德沃的时候，你才刚刚毕业吧？”

生活小提示，邓布利多1881年出生，1945年击败格林德沃。汤姆·里德尔1926年出生，1945年年仅19岁，正在博金商店里打工。

“是的，教授，”伏地魔手上并没有魔杖，他空着两只手扬向身后，像是要做一个拥抱一般的动作，“你活的够久了，去死吧。”

战斗在一瞬间打响，伏地魔化身成一大团的黑雾融化在了这座古老的墓园里。

邓不利多选择将自己的旧魔杖高高举过头顶，苍白的脸上满是平静，他基本上已经不太可能愤怒了，“不要多费口舌，免得打扰亡者的安宁。”

“是吗，他们还会听活人说话？”一个冷酷的声音在墓地四面八方回荡着，“请替我向他们道歉吧，我永远也见不到他们了。”

蛇一样可怕的脸苍白而憔悴，瞳孔像一条细缝似的猩红眼睛死盯着，伏地魔眼里此刻只有邓布利多——就是他多次破坏自己魂器，也是他组织反抗武装，“我没什么要和你说的了，邓布利多。”

伏地魔同样很平静，他像是对着台词本念着台词一样平静，毫无情绪上的波动，“很长时问以来，你总是给我捣乱，阿瓦达索命！”

伏地魔举起魔杖，一道绿光直逼邓布利多，邓布利多转身一阵风似的闪开了。一秒钟后，他又出现在伏地魔的身后，挥动着他的魔杖伏地魔的头。

一道看不见的魔咒闪过，但伏地魔在快要被命中时就化成了烟雾，这一记魔咒只是打在了地上，留下一团相当难看的伤痕。

“你来这里太愚蠢了，汤姆，”邓布利多平静地说，“哈利已经在路上了，他可以随时转移到任何一处安全的地方。”

“安全？你所谓的安全，只能通往霍格沃兹，”伏地魔不屑的啐了一口，“除了那一座该死的城堡，你一无所有。”

“你真是大错特错，这就足够了，”邓布利多的声音很轻，他仍在继续走近伏地魔，一个人毫无防备地走着，也没有任何护体的咒语，“我成为的不是霍格沃兹校长，而是霍格沃兹的未来。事实上，你最大的失败就是不能理解还有比死亡更坏的事情。”

是啊，死亡并不是预示着结束，格林德沃甚至从没对死亡流露出哪怕一点点的恐惧。

“那就证明给我看，”伏地魔突然从黑雾中现身，带着一大团黑雾包围了邓布利多。

这些雾既是杀招也是装饰，而且看上去就颇为不凡，有一种独特的味道在里面。“你死后，应该可以回到霍格沃兹来吧？以一个不甘心的幽灵的卑贱身份！”

又是一道绿光自伏地魔背后射出，也许在黑雾里藏着一根魔杖，也许伏地魔已经不需要魔杖了……答案多种多样，难以猜测。

邓布利多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汤姆不用魔杖，但每一道咒语威力的降低是实打实的。第四道索命咒如约而至，但这一次索命咒就再也没有打到人或者地上了，凤凰福克斯猛地落在邓布利多的前面，嘴张得大大的，一口就把那道绿光整个吞了下去。

然后凤凰马上燃成了一团火焰，倒在了地板上死了。再过一会，复活的时机到了，一只小小的皱皱的完全没有羽毛的凤凰挣扎着在地上想跳起来，每个三四天静养羽毛是长不出来的，它再也不能飞了。

福克斯既然做出了这么卓越的贡献，那么邓布利多的反击自然不会少。

邓布利多酣畅淋漓地大幅度地一挥魔杖，那条蛇离把毒牙咬进他的肉里还有一段距离，在被高高地抛到空中时只能愤恨的喷射一道浓绿色的汁水。那种汁水落在地上，马上就散发出刺鼻的气息和令人厌恶的粘稠感，这玩意有剧毒。

“试试这个，邓布利多。”伏地魔咧嘴一笑，然后，他消失了。

不使用魔杖当然自己是劣势，很难用咒语对邓布利多造成伤害。可这个魔杖在面对哈利之前并不能杀人如果再次让灵魂出来干扰作战那自己就太亏了——选择材料时用了蛇怪材料，理论上对灵魂有很大的杀伤性，可终究是有个万一。

在自己战胜哈利·波特之前，一切都只是理论，而在理论上，甚至有哈利·波特杀死自己的这种可能。伏地魔瞬间出现在高空中，他静静看着地上的村庄没有一丝怀念或惋惜，“魔鬼火焰。”

这不是一般的火，甚至不是一般的历火。历火燃烧起来在烧光所有可燃物前都不会停止，从天空上，火焰撒了下去，就好像这些火焰是有生命有感觉的，决意要把麻瓜们追杀致死。

在半空中，火焰就开始变形，变成一大群由火组成的野兽：火蛇、火螃蟹和火龙。它们腾起来，落下去，又腾起来，在此起彼伏之间这座千年小镇就掉进了它们长着獠牙的嘴里，落在它们长着利爪的脚上，最后被地狱般的烈火吞没了。

“你永远保护不了所有人，邓布利多！”伏地魔在天上大声喊道，“我甚至没有使用魔杖！”

在一处伏地魔看不见的房间里，哈利惊恐的看着从四面八方逐渐包围过来的历火。很久以前和艾博聊得怎么突破赤胆忠心咒的想法居然真的有朝一日会变成现实，自己真的被四面八方的历火围攻了！

如果不熄灭历火，那么历火会把自己烧死。如果出手熄灭了历火，那么就可以通过历火的传播情况反过来推断出自己所在的房子究竟在哪。

“哈利，我们出去吧，我们出去吧！”罗恩吼道，但是四周都是火场，根本没有一个安全的出口。

就在这时，在可怕的混乱中，在吞噬一切的火焰的轰鸣中，哈利听见了一个人微弱的命令声，“别乱动，这时候不管你做什么都会被察觉的！”

富有经验的唐克斯按住了哈利想要使用终止咒的手，任凭那些火兽所他们围在中间，越逼越近。火焰组成的怪兽们爪子、触角和尾巴都在啪啪甩动，赫敏在一瞬之间，觉得自己就像是烤炉里的苹果派。

哈利急切的很，在伏地魔刚出现的时候他的伤疤就久违的开始跳动了，每次都卡在心跳上，咚咚，咚咚……他是来找自己的，哈利同样完全明白这一点，于是他决定赴约。

然后就被邓布利多拦住了。

“可村民们怎么办？”哈利嚷到，“那些村民，无辜的村民呢！”

戴着的眼镜多少给哈利提供了些保护作用，不至于让高温灼伤他的眼，让他能一遍又一遍的在火场里寻找哪怕一丝可能存在生命的迹象。

尽管历火温度极高，麻瓜几乎沾到就会被烧成灰也是如此……

“别犯傻了！黑魔王就是想要你出去！”唐克斯大声对哈利命令道，“你就待在这里！他甚至在用历火咒来烧带着凤凰的邓布利多！你就没想过这一点么？”

或许吧，但伏地魔根本没想过这一点。

历火，死亡，杀戮，伏地魔其实没怎么想就这么把哈利逼出来，以前他又不是没尝试过，结果出了一具白骨外什么都没有得到。

伏地魔真正想的，是完成自己魔杖的最后一步，他需要一些来自凤凰身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