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特，邓布利多已经死了，我想你应该看到情况有些不同了——”

哈利头又低下去了一点，因为哈利注意到麦格又用姓来称呼他了。

“不要一直悲伤下去，”艾博耸耸肩，“无论如何，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而且邓布利多从没告诉过我们，他死了就可以不继续执行他的命令。”

“但是情况变了。”

“倒也没怎么变，”艾博走到哈利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的目标从没变过，不是么？我们要让黑魔王死，消灭他的魂器——实际上说，我今天早上已经摧毁一个了，连带着耗子斑斑。”

“斑斑？你是说虫尾巴？”罗恩难以置信地问，“你把他杀了？梅林啊……”

罗恩的话没说完，因为斯普劳特、弗立维和斯拉格霍恩教授都跨进屋来了，后面跟着仍在大哭的海格。他们同样得知了邓不利多的死讯，每个人都一副哀伤的样子，哪怕见到哈利在这里也没有变得更高兴一点。

“哈利！”海格一把将哈利拥入怀中，他巨大的身躯随着悲伤而抖动，“邓布利多死了！”

斯拉格霍恩看上去最为震惊，脸色苍白，不停地出汗，“这下怎么办？米勒娃，这下怎么办？”

“他是你的学生！”海格掉头向斯拉格霍恩大声呵斥到，“你教的！”

“我的确教过他！我以为我了解他！可那又不止我一个人，”斯拉格霍恩指着满墙的校长，“阿不思也教过他变形术，阿芒多他也在这里，你问问他，我有什么地方做错？”

“安静，霍拉斯”麦格教授说，然后迅速转身看着海格，“海格，不要指责任何人，这什么都解决不了。而且霍拉斯救了你的蜘蛛，蜘蛛们现在还在听从你的命令，成为我们的盟友，霍拉斯出力不小。”

“是艾博做的，”海格抽了抽鼻子，低声说着，“是他弄清楚阿拉戈克中了毒……”

“在凤凰社其他人到来之前，我想谈谈霍格沃茨学校该何去何从，”麦格教授忽略了海格的发言快速地说，“我个人认为我们现在处于优势，蜘蛛和鱼人都在帮助我们。食物应该也足够吧？”

“蔬菜供应肯定是充足的，肉类会逐渐减少因为我们不可能一直在禁林打猎，食死徒会控制那里，来源只能靠黑湖里的鱼。”斯普劳特教授说，“谷物倒是还有很多，温室已经让学生们种上萝卜了，我们可以支撑很长时间。”

“既然说到这些，”弗立维尖声说道，他正用丝绸手帕擦着眼角，“我们要让低年级的学生离开么？他们帮不上忙，还吃了不少东西，我想让他们离开会比较好。我想父母们也都会让孩子待在家里，当然，我个人认为在霍格沃茨并不比在其他地方更危险，但你不能希望母亲们也这么想。她们会希望全家人在一起，这是很自然的事情。而顺从他们，能减少食物供应上的麻烦，变形术并不能变出吃的。”

“原本我是否定的，但现在，我同意，”麦格教授说，“阿不思已经死了……我想汤姆不会过多苛责那些低年级学生。但斯莱特林的学生呢？”

在场其他教授一致看向艾博，其中包括斯拉格霍恩。

“我想，不只是低年级，高年年级也让他们走吧，”艾博低声说道，“食死徒不会为难斯莱特林的学生，而且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要继续关起来的只有地牢里的那一批，寝室里的学生们甚至不知道其他人已经被抓了。我听说有人以为是鱼人在造反，而他们则是人质。如果有愿意留下来作战的，可以自愿留下，但要告诉他们面对的是什么。我很希望所有人都能**协力保护城堡，但我不愿意见到他们对付上自己根本不可能战胜的敌人，死的不明不白。”

邓布利多一死，什么事情都得跟着变，原本计划里可没这一套，但邓布利多死了，愿意继续战斗的人肯定会减少。

“海格，你一句话还没有说呢，”哈利低声对把自己抱着的海格说，“你应该说点什么，比如禁林里的事情？”

在刚才的谈话中，海格一直用他那满是泪痕的大手帕捂着脸，默默地抽噎着。听到哈利这么说后他抬起红肿的双眼，用嘶哑的声音说道：“我不知道，禁林里的情况很复杂。马人部落已经死了一大半了，他们不得不选择两不相帮，要不然他们会彻底绝种的。蜘蛛们日子也不好过，那些巨人把它们当成食物大肆捕杀，可蜘蛛们不敢还手，因为食死徒比巨人更可怕。他们能这么轻易就选择帮助我们，就是因为食死徒影响很大。”

“我一度以为他们会和狼人比较谈得来，”艾博说了个冷笑话，因为八眼巨蛛也‘喜人肉’。

“他们都是好孩子，”海格嘶哑着嗓子，“我保证，蜘蛛们从未害过任何一个人，阿拉戈克是个好孩子，我和邓布利多看着他长大。”

但那么多蜘蛛严重影响了禁林的生态，尽管它们没有害死巫师，尽管他们也是生态的一环，“但我不支持让八眼巨蛛进入霍格沃兹……这太危险了。他们过去没有害过人，但在战斗中，我真的很害怕他们会害死几个还有救的学生，或者偷偷带走一截肢体什么的。”

海格很想向艾博保证不会发生这种事，但他保证不了，“我会告诉阿拉戈克的，命令他围绕着霍格沃兹安排他的孩子们，但不准进入城堡一步。哎，这会伤他心的，我保证，他很乐意为霍格沃兹贡献自己的一份力量，这里也是他的家。”

如果所有毛茸茸的东西都能像海格说的这么善良就好了。

哈利和罗恩和赫敏就安静的站着听，等一切善后的事情都处理完成后，艾博才想起来这里还有他们仨，“哈利，虽然现在不是一个好时候，但我还是要欢迎你回到霍格沃兹，可惜你应该跟不上任何人学业了——如果你想的话，可以选择去旁听六年级的课程。”

赫敏鼓起腮帮子，她当然不喜欢这样的话，“哪方面跟不上？”

“大概是黑魔法吧，”艾博轻声说道，“你们在格兰芬多的房间没有任何变化，回去吧，幸好不需要为你们安排休息的地方。对了，现在格兰芬多的口令是‘勇气’。”

“嗯，”哈利点头表示自己完全明了，随后又看了一眼重新合上眼的邓布利多。

艾博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或许是邓布利多还活着的美梦吧？

不过……为什么哈利和赫敏都是满脸的期待，而罗恩则是一脸便秘的表情呢？

“罗恩？”艾博直接问道，“你怎么了？”

“我……我在担心妹妹和唐克斯的事情，”罗恩神色有些慌张的说，“唐克斯还在怀孕，金妮年龄太小了。刚才唐克斯带着金妮回了唐克斯家，我担心他们的安全。”

“金妮会这么轻易就选择安全的地方？我想她一定会来霍格沃兹。”

“因为我们五个人一起用的门钥匙，只是我们三个没握住，”赫敏得意的一笑，“只要不握紧门钥匙，就不会被送到目的地，金妮就算不愿意也没办法，她年纪确实小嘛。”

其实金妮就比你们仨小一岁……算了，被埋怨的又不是自己，而且她们的确不适合在这里，无论做什么。

“哈利，邓布利多死了！”海格捂着脸，在离开办公室后他的哀伤彻底迸发出来，一塌糊涂。硕大的泪珠从他的眼角滑落，顺着凌乱的胡须流淌下来，“这是我的家，从我十三岁以来一直是。在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邓布利多允许我来上学，后来去看管禁林，教导孩子。但是……我不知道……霍格沃茨没有了邓布利多……”

他抽搐了一下，脸又一次消失在手帕的后面。

“别担心，邓布利多一直与我们同在，”哈利鼻梁一酸，“可……刚才甚至没人愿意提起邓布利多。他的葬礼怎么办？我知道他的尸体被伏地魔带走了，可他的葬礼……”

“我不知道，哈利，我不知道。”海格连连摇头，说话带着浓重的鼻音，想必在手帕后面鼻涕和眼泪已经糊成一团了，“我不敢想我应该怎么和他道别，我想说很多，可我什么也说不出来。别说了哈利，别说了，回你的房间去吧。”

但哈利并不知道的是，在他和海格离开后，办公室里同样在进行这个问题的讨论。

因为邓布利多的画像就在这里，他比任何人都更懂邓布利多，“我会埋葬在一个不为人知的角落里，”邓布利多说，“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不会有任何人出席我的葬礼，因为我也不打算邀请任何人。”

“可大家需要一场葬礼来平复心情，”麦格教授说，声音颤抖着，好像少了一点儿原有的果断，“而且，也需要这么一个机会，告诉大家你的死讯。”

邓布利多不得不浪费大家的一片好意，“不需要，米勒娃，没有任何必要。他们或许会希望和我告别，但绝不是现在。我想不到会有多少人愿意来参加我的葬礼，我想我的朋友还是很多的。但现在，他们没机会来霍格沃兹或者别的地方，所以不需要。”

看着墙上的画像，艾博不停的提醒自己，邓布利多已经死了。这个画像只是承载了邓布利多部分思维方式和记忆的画像而已，如果不是画着邓不利多的脸，他可以是任何人。

“我想……我也应离开了，”艾博站起身来，向二人告别，“我得把自己也送进牢房里给那些低年级学生看看，免得西弗勒斯教授被我牵连。黑魔王可能不太乐意听说艾博·史塔克加入了反对他的行列中。”

“如果你这么想的话，也好。”邓布利多看向艾博，“但我仍然需要抱歉。”

艾博知道邓布利多道歉是因为西弗勒斯的事情，他一度想利用斯内普完成老魔杖的转移，但如果黑魔王也知道老魔杖会选择主人，而又觉得这把魔杖用起来不顺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