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只是这样？”

“因为这就是伙伴，对吧？”

“嗯……没错，这就是伙伴，我们是永远伙伴，萨沙。永远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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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那些自以为掌控了一切的家伙们，他们还以为自己已经抓住我们了，哈哈哈！愚蠢的龙门人，他们很快就会遭受到报应。没错——那些瞧不起我们的人，那些对我们施加暴力的人，那些冷眼旁观的人……这些家伙都将死于整合运动的变革，而且是最为残忍，最为扭曲的死亡！”

近卫局的顶层天台，一名白发的黎博利少年握着奇怪的拐杖，他站在天台边缘看着近卫局下方逐渐包围过来的警察，发出了渗人的微笑。

黎博利少年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扭曲，与此同时，伴随逐渐激昂的话语，他也不断用手中造型诡异的法杖敲击地面。

“冷静一些，梅菲斯特。”

白色黎博利少年身边缓缓浮现出现了留着灰绿色海藻头的另一名斐迪亚少年，对方正是之前在审讯室与劳伦斯交谈，并且让麾下幻影弩手停止攻击‘滞留者’的领袖，浮士德。

“啊……抱歉，浮士德。但我现在其实很冷静，任何人在即将抵达成功彼岸的时刻，都会不由自主感受到内心的澎湃。你不这么感觉么？属于我们的时代马上就要到来了，在将‘龙门的门面’——那位陈警官的头颅斩下之后，这座城邦将成为我们感染者的烽火台，对整个泰拉宣告崛起。”

梅菲斯特环视龙门，按照计划来说，这时候自己的感染者兄弟们已经从各个位置潜入了这座城邦，尽情散布着名为仇恨和恐惧的种子。近卫局的废物已经被牵扯在了这附近，而剩下的龙门人——那些活在科技与安定之中的家伙，只会被整合运动轻而易举的击碎。

贫民窟会被碎骨小队所完全占领，那里将成为整合运动生根发芽的绝佳温室。

地下引擎通路将被加尔森夺取，成为后续切城感染者兄弟，游击队与佣兵还有战友们源源不断加入战场的绝妙通路。

讯号塔的负责人也许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搞不清楚，就已经被弑君者手中的匕首贯穿了心脏。

雪怪小队会破坏近卫局负责支援的主干路，让那些后知后觉的废物们难以追击。

舞台的一切都已经准备就绪，而自己还有浮士德，将会把这场演出的氛围带到最为热烈的终幕——以某位高级警司的死亡代替礼炮。

“你不觉得奇怪么，梅菲斯特。近卫局的抵抗要比预想中低——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抵抗，而龙门也并没有原本预定计划中陷入恐慌。”

浮士德在一旁对梅菲斯特说到。他作为弩手的视力要比术士梅菲斯特更为精准，也正因如此，浮士德注意到了，在近卫局周边的城邦建筑，几乎没有任何被破坏或者产生恐慌的痕迹，这座城市并非是陷入了停摆，反而更像是主动选择了沉默一般。

“计划总是会产生意外的，不是么浮士德？这并非是真正的国际象棋，棋子们总归是拥有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意志——虽然对我而言毫无意义。”

梅菲斯特露出笑容，宽广的天台上此时埋伏了数十名整合运动的战士，他们都在等待‘目标’上钩。

梅菲斯特很清楚，这些明面上的数量差距甚至都不是自己的‘后手’，无论那名警司怎样挣扎，她今天都只会死在近卫局的顶层，成为点燃龙门绝佳的火苗。

“我要说的不是这些，梅菲斯特。龙门并没有陷入异常，而且自始至终我们都没收到其他小队的讯息，也许——”

“没什么也许，浮士德。我们从北境一路走过来，不就是为了今天么？开心一些吧，浮士德，露出笑容，我们马上就能让这些龙门人，这些非感染者听到属于我们的怒吼声了。”

“……”

浮士德看着面前大笑的黎博利少年，本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将话语吞了回去。

他想到了之前在审讯室里，和那位乌萨斯军警大叔所谈论的对话。

——眼睁睁看着同伴步入疯狂，这真的是自己所希望的结果么，这就是自己当初立下‘永远都是同伴’的影响么？

浮士德很清楚，那名喜欢唱歌的黎博利少年已经和自己渐行渐远了，但他不知道这份误差究竟是从什么时刻开始。

是他们第一次杀死纠察队以后，伊诺颤抖着跪在地上不停喘息那次？

是他们第一次使用暴力占据了村庄将村民们驱赶出家园，伊诺大笑着冲在前方那次？

是他们第一次杀死无辜的非感染者，只因为梅菲斯特认为‘这些人有可能向乌萨斯告密’那次？

又或者是梅菲斯特第一次将尸体堆叠成整合运动图案，邀功一般向塔露拉炫耀那次？

……

能想到的‘节点’太多了，浮士德不知道究竟哪一次才是根源，又或者说，每一次都是无法逆转的根源。

伊诺曾经很听自己的话，他甚至会躲在自己身后，将自己作为和他人交流的‘传声筒’。

然而伊诺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说话，他的每一次话语都会让那名黎博利少年变得更为扭曲，更加靠近“梅菲斯特”。

最终浮士德选择了沉默，他以为这样的方式就能够让自己的同伴逐渐回归，但火车其实早已脱轨，他却没有能力将其重新引导回归。

斐迪亚少年变得寡言，白发的黎博利逐渐健谈，被守护在身后少年站在了前端，原本的守护者躲进了暗影。

“……他们来了。”

浮士德这次终究也没能说出那句话语，斐迪亚少年缓缓隐去身形，最终只是告诉曾经的同伴，猎物已经上钩。

但……究竟谁才是猎人？

——————

“得加钱啊。”

“啊？”

“仔细想想，我觉得今天我的表现有必要加钱才行，陈sir！”

“我明白了——之后我会给你预约神经科的大夫，好好查一下你的脑子有没有问题。”

“也不至于这样吧！？下属工作卖力所以想要提高薪酬，这不是很天经地义的事情么！”

通往天台的楼梯上，白桦和陈一前一后迈着步伐，走在后面的白桦嘴巴里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念叨一些奇怪的数字，似乎得出来了一个结果之后突然就询问前方的陈能不能涨工资。

“……虽然这件事确实是天经地义，但这种时候说出来的家伙脑子多少都有点不正常吧。”

陈叹了口气，自己和白桦接下来要面对的明明是整合运动早已布置好的‘陷阱’，但身后这只灰狼脑子里面想的竟然是涨工资的事情。

哪怕这家伙想晚上吃什么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