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一听到有饭可干,这个连源石技艺都能吃掉的家伙立刻抬起尾巴抖动耳朵,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别太期待就是了,只是普通的水平,虽然不太想承认,不过可能连诗怀雅那家伙的级别都达不到——不过应该比林雨霞要好点。”
陈晖洁抽出一个围裙系在身上,同时一句话就已经将龙门三人的厨艺做出了排名。
“没事的陈sir,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排队DJ,只要你我二人合力,自然就可以召唤巨大喷流不是,自然就能做出米其林4星甚至3星的菜肴!”
白桦也有样学样的整个了围裙系在身上,凑到陈身边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
“白桦你的帮忙啊——还是算了吧。”
陈本来打算顺口答应下来,但是她回想起来上次自己跟白桦去贫民窟执行隐秘行动,之后遇到林雨霞,第二天在酒厂白桦做的那坨紫色不明呕吐物,陈还是决定让这只灰狼哪儿远滚哪儿。
“之前只是意外啊陈sir(而且其实也不难吃啊)!你信我一会,这次我保证肯定会遏制住自己那多余的创造力,以绝对客观公正龙门美食家的立场来进行评价并且适当提出合理的意见,这样如何!”
人菜瘾还大的白桦立刻抱住陈的大腿表示自己也喜欢做饭,一定能够帮上忙。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哈啊,我知道了。”
陈叹了口气,决定再信任白桦一次,或许上一次真的只是酒厂的葡萄不适合做饭的缘故。
就这样,二人在许久没有人来的厨房中忙碌起来。白桦也不再询问陈晖洁为什么要把自己叫到这个来,他现在只想一门心思帮助陈做出来一道能够馋哭隔壁小孩的珍馐。
“火候很重要,陈sir!炒菜想要炒得好,热锅是最关键的一步!我们首先要先把这桶油倒进锅里然后开最大火,这样就能充分让铁锅吸收油脂的香气和热量。”
“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油多点炒菜才香!对了这是什么油来着?算了什么油都差不多。之后我们要做的就是加入香料!八角桂皮百香果陈皮咖啡豆折耳根冬虫夏草罂粟大嘛啤酒花生姜大蒜统统加进去,把料头爆香!怎么样,闻到很奇妙的气味了吧?”
“像是中药店起火了的气味儿。”
“对于肉类的处理也很讲究!我们需要用冻肉直接油炸,这样才能将汁水锁在里面,不让肉类本身的香气逃逸,所以只要像这样——唔哇锅爆炸了!?”
“肯定会崩啊你这白痴!”
“总,总之不打紧,接下来是调味的过程!三勺黑的,四勺没那么黑的,五勺又黑又黏的,两勺白的。”
“靠颜色来区分么!?”
“绿色的在哪儿来着……”
——绿色是什么?
不知不觉,厨房的主导权莫名其妙移交到了灰狼手中,陈只能在一旁呆呆看着白桦忙里忙外,不断将各种调料丢进往外崩油的锅里,如同一名真正的主厨。
就这样过了20分钟——
“下次你再敢靠近厨房,我会用赤霄剁了你。”
“不至于吧陈sir!?”
二人坐在餐桌前,陈看着桌子上类似某种拥有自我意志,宛如在地狱中不断经历折磨灼烧的邪神增生组织,最终还是将筷子放下,把手搭在赤霄握柄之上。
“如果你单纯只是做饭一坨狗屎也就算了,但偏偏还总是带有莫名其妙的自信,如果你只是自信也就算了,但是搭配那副让人没办法拒绝的表情和口才,总是能忽悠到掌勺的位置——你的一切能力就像是为了破坏厨房而应运而生的,白桦。”
“也不至于说的这么严重吧陈sir……这次只不过是火候有点没掌握好啦。”
“你把厨房一半的调料用光,顺便还将一整块M3品质肩颈肉做成这个B样,竟然认为只是火候的问题么!?”
“好吧,油太大了”
——没救了这家伙
陈扶额叹气,之后只能从桌子上拿一袋面包送入口中。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只要做饭的时候和白桦扯上关系,自己的事物就会变成面包。
坦白来说白桦是那种有时候会不小心‘反思过度’的类型,就比如自己之前负伤住院,明明不是白桦的问题,但他还是会反思,并且认为是自己的错误。
但是在做饭这块白桦已经不是自我反思的问题了,而是自我催眠。
在结果虽然不是很好(指制作出了新的邪神碎片),但过程足够欢乐的晚饭过后,陈和白桦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电视上虽然播放着新闻节目,但它发出来的声音也只不过是防止房间过于空旷冷清。
陈一丁点架子都没有的双腿盘在一起坐在沙发上,手里还握着一听啤酒。而白桦则是依靠在旁边的椅子上,时不时念叨些什么。
不管是白桦还是陈晖洁,此时心里都有各自的思绪。
——现在就要告诉白桦那件事么?我真的……准备好了吗?
陈表情有些凝重,似乎在思考一间十分重要的事情。
——我是不是把巧克力酱当成老抽了?
白桦的表情也十分凝重,这位克家菜传承人正在回味思索刚刚的邪神召唤仪式是不是哪个祭品献祭的有些差错。
在电视里的节目暂时告一段落时,陈重新开口。
“我之前说过,这间屋子里对我来说只有不想回忆的记忆——那些都是关于我的家人。”
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她将桌子上的听装啤酒一饮而尽,接着看向身旁的灰狼。
“我的母亲——也是塔露拉的母亲,她一直都很照顾我,但她对于塔露拉的爱意也不曾消退。也正因如此,在塔露拉跟随柯西切离开之后,我的母亲身体状况急转直下。她曾经经历过一次失去挚爱的经历,很明显她承受不来第二次。”
“至于我的父亲——他是一名懦弱的炎国贵族,他从不会对任何事情发表观点,只会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不要去做什么’,‘避开什么’,‘装作不认识什么’,‘伪装微笑什么’。他无法处理母亲的哀伤,也无法面对我的存在,最终选择了逃避。并且再也没有出现过。”
“……对不起,陈sir”
“你对不起什么?这些都是以前的事情了,而且回过神来的时候,我发现其实一切并没有原本那么令人厌恶,曾经的回忆其实都还好。”
“我想不到什么能够安抚的话语,毕竟怎么说呢……关于父母这块我也不是很了解。”
白桦揉了揉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