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自信啊白桦,是那只巨狼告诉你可以轻而易举打败岁相的么?”
众人前往逐日峰山顶的路上,令笑着询问白桦为何刚刚在面对司岁台秉烛人的时候,说出来的话语听起来如此自信,就好比只是出门倒个垃圾一般。
“当然不是啦……芬里尔它现在应该还在沉睡来着。我只是假装很有底气罢了,毕竟我们不能真的让其他势力掺和进来,任何不确定的因素都会导致他们将岁兽判定为威胁目标。”
白桦搓了搓耳朵笑着回应。
“果然是这样么……”
听到白桦的回应,一旁的夕缩了缩脖子,一副‘我就知道果然是这样……’的脱力表情。
“不过也不用太紧张就是了,夕。我知道岁相是你们岁兽的梦魇,但那东西归根到底也不过是突然诞生的伪物,不可能比得上我们之间所拥有的羁绊。”
白桦伸手揉了揉夕让这位宅女画师安心,接着将视线依次看向面前的三名岁兽。
“年你还记得每次工作日上班时间跑去火锅店爽吃辣椒到翻白眼的日子吧?”
“小夕应该也没忘记在婆山镇那段乱七八糟又有趣闲散的村镇生活吧?”
“令姐,玉门关边疆的风沙对我来说直到现在依旧清晰地仿佛闭眼就能感受到哦。”
“这些经历全部都是只属于我们自己的,和那‘岁相’无关,它也绝对无法夺走——不是么?”
白桦笑了笑,而这番话语也让所有人不知为何,都松了口气,将那紧张的气息驱散。
不知不觉间,这只灰狼已经从最初被众人簇拥着活下去的迷茫之人,变成了能够坚定承认他人存在必要性,独当一面的男人。
“真是的……虽然一开始和你见面的时候我就隐约觉得白桦你不是普通的无业游民,或许你今后能够帮上我的忙,但我也只是想着让你帮忙找那个宅女来着,没想到有朝一日我竟然会为你亲自打造弑神但我武器啊。”
年叹了口气耸耸肩膀说到。
“黎看到白桦你现在的样子应该会很惊讶吧……虽然只是离别了一小段时间,但总觉得如今的你……变得更有那种气质了呢。”
夕若有所思小声喃喃自语。
“听着真是让人热血沸腾,就连我也想要久违的拿出真本事好好打上一架了——不过这一次可不要再一个人乱跑了啊,小白?”
令挑眉毛对白桦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
“我知道啦……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和大家一起走到最后一刻。”
白桦尴尬的揉了揉头发,接着收起散漫的表情,将龙渊取下握于手中,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许多。
在刚刚的闲聊过程之中,众人已经抵达了逐日峰的山顶,与此同时周遭的环境也变得越发异常。
此时山顶原本‘一览众山小’的画面已经荡然无存,陈厚漆黑的积雨云堆叠在空中,像是即将坠落的穹顶一般,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局促,闪电雷鸣时不时就会咆哮着撕裂空间,空气中充满了冷冽的刺骨寒风。
胆子稍微小一些的人,或许在看到面前的一幕后会毫不怀疑‘世界即将毁灭’。
不仅如此,原本冷清寂寥的顶峰,此刻却充满了各种不速之客——
“嗷吼……!!”“嗷!!”“嘶——”
原本器伥必须要寄托于有形之物才能化形降临,但在临近顶峰的地点,那些器伥甚至无需凭依就能够直接以扭曲的,疑似凶兽的造型降临而生。那些东西形体不明,但却比普通的器伥更为坚固残虐。
器伥们布满了逐日峰顶层,甚至严重影响了众人的推进。
“果然啊,在打BOSS之前要先刷小弟是全世界通用真理。”
白桦叹了口气,将手中的龙渊甩出利刃握于手中。
“好久没这样可以不计后果打上一架了,来稍微闹腾一下吧~”年唤出自己铸造的重剑扛在肩上。
“真是令人作呕的东西,毫无美感……”夕皱着眉召唤阿咬,同时取出青色大剑。
“至少要比那些邪祟好哦,小夕瓜。”令笑着取下盘龙棍上的酒壶,将其挂在肩膀一侧。
四人摆好阵仗,紧接着同时向着敌群冲杀,甚至没有任何多余的交流。
正如白桦所说的那般,自己和这些岁兽们所经历的羁绊是切实存在的,正因如此,即便这是白桦第一次和年配合战斗,第一次与夕一同在画卷外并肩作战,所有人依旧无比默契。
大型的器伥被白桦全部定点撕裂贯穿,而那些稍小一些的器伥则是全部被令和夕的攻势连连击退。连被召唤出来的阿咬都收起了往日卖萌的样子,通体变红如同炮弹般将那些连作品都称不上的器伥尽数撞碎。
偶尔会有一些飞行在天空的器伥,但那些器伥的命运不会比地面部队好到哪里去,那些存在甚至还没能贴近众人,就会被年召唤的重型武器直接贯穿砸碎。
逐日峰上受到岁相苏醒而诞生的器伥们遵循本能的攻击岁兽,但几乎没有任何一个能够触碰到众人,在靠近突破圈的前一刻就会被彻底击碎。
“看样子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一开始我还以为有多吓人呢——”
【——】
年的话还未说完,时间在这一刹那就像是突兀的静止了一般。
无言的轰鸣声自上而下传入整座逐日峰,不管是年,夕,甚至是令,在一瞬间都感受到了来自内心最深处原始的战栗。
‘岁相’出现了。那东西自阴云的旋涡中缓缓诞生形体,汇聚成了一条似龙非龙,面容狰狞的庞然大物盘踞众人上空。
‘岁相’俯瞰着大地,三山十七峰在它眼中不过是垒砌的土堆,而站立于土堆之上的岁兽们,则是陷入梦境的迷失‘孩童’。
“呜……!”
即便被白桦安慰过,即便已经不止一次做了心理准备,但当那东西降临于面前的时候,夕还是控制不住的颤抖,甚至发出了悲鸣。
“啧,这东西……真是吓人啊喂……!”
就连平常永远是一副大大咧咧模样的年,此刻额头也泛出了冷汗,必须依靠着阔剑才能勉强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