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有这样的原因。”嬴政道。

“你？”赵姬愕然地看向嬴政，这承认的未免太过理所当然了吧？

“母后似乎很意外？”嬴政平静地说道，丝毫没有因为被窥破了秘密的窘迫感。

“不是，难道陛下就一点也不心虚？”赵姬惊讶中带着不解地说道。

“心虚？母后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我需要心虚吗？还是说如今的这个天下，有什么人能够让我心虚？”嬴政从容不迫地说道。

“韩姬。”赵姬又不甘心地说道，她想看到的是嬴政的窘迫，是嬴政的心虚，而不是嬴政现在这般无所谓的样子。

“母后觉得朕应该心虚？”嬴政换了一个自称道。

看着嬴政脸上的平静，赵姬悚然一惊，这才意识到，面前的人虽然是自己的儿子，但更是秦国的皇帝，他统治着一个前所未有的帝国，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象征，人的道德已经不足以去影响他的行为。

“不用。”意识到这一点的赵姬摇了摇道，心中有着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皇帝与曾经的儿子，终究会渐行渐远的。赵姬在心中无奈的想到。

“母后接下来安心修练，三年之后，必有惊喜。”嬴政说道。

“知道了，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陛下所说的惊喜是什么。”赵姬压下心中的那一丝丝担忧，随即笑道，一如当年在赵都之时。

第487章 晓梦

终南山，太乙峰。

道家天宗之地。

在数年前已经成为秦国钦天监监正的北冥子并不常住咸阳，而是在绝大多数的时间中都待在太乙峰的道家天宗山门之中。

因为他在秦国只有一个任务，那就是绘制星图，而绘制星图这件事情，咸阳反而不如太乙峰这般更接近天空的地方方便。

“师父，您最近似乎心境不稳？”在道家天宗的一处人迹罕至的竹林之中，一个年龄不过八九岁的女童对背对着自己的北冥子说道。

“你也看出来了吗？”北冥子转过身体，看向正在泡茶的女童道。

女童名为晓梦，砀郡人，一年前因为随父母前来咸阳谋生，在一次机缘巧合之中被北冥子看中收为弟子。

以八岁的女童之身，就成为了如今的道家天宗掌门赤松子的师妹，在道家天宗之中，辈分之高，使得同龄人见到她都要喊上一声师叔祖。

而晓梦的天赋也对得起她在道家天宗的地位，仅仅只是一年的时间，就将道家天宗的功法修练到小成之境，而这对于晓梦来说，还只是一个开始，在未来，在修练一途上，她的天地会更加广阔。

“想要看出这一点来，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晓梦道。

“上善若水的境界，虽然为师早已经达到了，但谁让为师又遇到了一个擅长打破世间规则的人呢？”北冥子摇头失笑道。

一时间，晓梦惊讶的发现，原来自己的师父不仅仅是道家天宗的宗师，还是一位老人，在他的身上，还有着属于人的气息。

“师父说的这个人是皇帝陛下？”晓梦好奇地问道。

“是啊，普天之下，能够让为师露出破绽的，也只有皇帝陛下了。”北冥子说道，但神色间却没有什么苦恼之色，反而隐隐间有着一种自豪的神色。

“皇帝陛下？”晓梦沉吟着，只觉得在这个词之中，又多出了新的意义。

“皇帝陛下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心中愈发好奇的晓梦问道。

“皇帝陛下啊。”北冥子说话间露出了思索的神色，片刻之后说道：“皇帝陛下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人。”

“难以形容？这是什么答案？”晓梦不解地问道。

“这个答案你现在还不能理解，在未来，你会亲自去尝试着理解这个答案，你会比我更清楚这个答案的意义。”北冥子道。

“我？”晓梦讶然道，她不知道师父方才的话中具体是有着一种什么样的含义。

需要我亲自去找的答案？

“徒儿，现在的你可不能胡思乱想，而是要好好修练，祭天之时已经不远了，那对于你来说，是一次机会，是世人难以想象的机会。”北冥子道。

“祭天？师父，到底什么是祭天？祭天又是为了什么？皇帝陛下为什么要祭天？”晓梦追问道。

来到太乙峰的这一年来，她曾在师父北冥子的口中数次听到过祭天这个词汇，但她却不能理解其中的含义，直到今天，当师父北冥子再次说到祭天的事情之时，晓梦终于再也克制不住心中的好奇了。

“祭天，就是祭祀苍天了。”北冥子道。

“师父，这不是答案。”晓梦不满地说道，那是什么答案，只有小孩子才会相信的答案。

“这就是答案。”北冥子道。

“师父，我是小孩子，欺骗小孩子很好玩吗？”晓梦说着鼓起了脸颊，圆圆的脸蛋瞬间鼓胀起来，如同圆球。

“人祭祀苍天，自然是想要从苍天那里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北冥子看着生气的徒儿，难得在苍老的面容上露出了一丝笑意道。

“想要得到的东西？那皇帝陛下想要通过祭天得到什么？”晓梦歪过脑袋看着师父北冥子道。

“皇帝陛下想要一个机会。”北冥子道。

“什么机会？”

“一个让天下之人可以人人如龙的机会。”北冥子道。

“龙？”晓梦不解地沉吟着：“如果天下之人人人如龙，那皇帝陛下还怎么统治这数以千万计的龙呢？难道皇帝陛下想要当祖龙吗？”

“祖龙？”北冥子愕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