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笃，笃，笃。”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随着响起的，还有一道清冷的声音。

“弗里克科主任在吗？我是秦雯。”

血衣倩影望向门口，嘴角笑意更甚，“让吾主的荣光重新落下的机会...就在眼前。”

“...进来。”

一如既往的阴沉嗓音响起，却带着莫名的嘶哑与失真。

或许是因为弗里克科主任这些天来连日劳累吧？

听出这一点的秦雯这样想着，她推开了门，迈进这间昏暗的房间之中。

......

“南侧防线出现纰漏，请求加强能源供给，维持防线系统！”

“驳回，援兵稍后就到，顶住。”

“西侧防线破碎程度已经达到百分之六十，即将被突破...该死，对方还藏着一支强劲的小队！”

“...已准备使用‘殉道者’对西侧防线进行支援，尽可能把敌方留在信号区域内。”

炎城指挥中心里，到处都充斥着紧张的气氛，各种各样的指令发出，竭尽所能地维持着第二防线。

但好在所有人都还维持着冷静与有条不紊，不至于在大敌当前自乱阵脚。

那段在无尽荒原之中拓荒的岁月依旧历历在目，不过数十年时间，当年参与过大拓荒的炎城高层如今还存活着不少。

炎城的指挥系统勉强还能运转，与莱因的战术提议异曲同工之妙，采用的是全局固守加重点防御，力求撑住更长的时间。

除去防线本身的武备和军队之外，还有不少游离力量进行支援，大部分都是炎城异能调查局的能力者。

但是...炎城现在手上能用的能力者并不多，“祸”级能力者七百人左右，“毁”级能力者仅剩下不到二十人。

为了守住第一防线为第二防线的建立争取时间，异能调查局投入了大部分力量。

现在还没休息恢复过来，就紧接着再次走上战场。

不过，他们所面临的问题跟花绮玲很像，都是灵能充沛，精神却岌岌可危。

这场战争走到这一步，已经成了一场血腥的拉锯战，对于作战双方来说都同样如此。

与此同时，“火种”高炉上，紧闭双眼的孙必武和林诚似乎感应到了什么，不约而同地望向一个方向。

但在这个暴雨淋漓的漆黑夜晚里，周围什么都看不清。

唯有远方不断有焰火一闪而逝，昭示着这场战争的残酷。

“来了...”

林诚和孙必武却依旧紧紧地盯着那个方向，落雨的喧嚣声掩去了一切，但还是有一道缓慢瞒珊的脚步声，轻微却清晰。

漆黑的夜色里，连绵不绝的暴雨中，一道佝偻的苍老身影渐渐浮现。

他就这样一步一步走着，似乎什么都影响不了他。

直到他出现在林诚和孙必武面前的时候，才轻轻地咳了两声，停下脚步。

“您来了。”

林诚眼神复杂。

从得知他就在炎城的时候，林诚就知道，他一定会来这里。

“火种”高炉。

林诚远离战场，没有出现在炎城指挥部，也没有在城主府上坐镇，就是为了等待这位老人。

一位跨越了旧纪元与新纪元之间的界限，见证了人类的旧时代与新时代，一直漫步在大地之上的老人。

一位从人类点燃“最初之火”开始，一直徘徊到如今星火不熄的老人。

一位传奇。

最后一位“先生”。

——他不只是破晓的“先生”，更是属于全人类的“先生”。

可他看起来很像一个普通的老人，因苍老而皱巴巴的皮肤，灰暗的脸上满是带着死寂气息的黑斑。

浑浊的眼神，虚弱的嗓音，与疲惫的身躯。

暴雨打湿了先生，让他看起来有些狼狈不堪。

可林诚却知道，先生脸上的每一道皱纹所度过的岁月，甚至比他祖父的年龄都大。

有幸见到这位活着的传奇，即便炎城现在正在与这位传奇的组织进行一场战争，林诚还是由衷地感到了荣幸。

“呵...都是些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