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寻常能力者走进来，恐怕会在第一时间就被暗影与空间吞噬，连全尸都留不下来。

只有达到“殆”级，才能勉强在这种环境里苟存下来。

“...是你赢了，林轻盈。”

哈米德虚弱地出声道，他虽然还站着，但已经动弹不得，暗影之界笼罩着他的全身。

到了他们这种层次，实力分寸之间的差距是难以弥补的。

此时降临在哈米德身上的恶魔化身已经几近消耗殆尽，影同样负了不轻的伤。

两人之间在当年就是最好的同窗与最好的对手，即便数百年过去，所擅长的能力本质上并没有改变。

当年的影追杀哈米德，现在自然也能做到。

作为终亡众神教会里纸面实力最强的哈米德，就算唤来主宰的力量都无法战胜影，再加上他已经无心再战，这名看似普通的老人已经奄奄一息。

“哈米德，你...并没有全力以赴。”影认真地说道，“你还没有感染‘恶意’，还能够献祭灵魂与血肉，可以不顾一切地来战胜我。”

影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如果没有别的特殊手段，仅凭恶魔使徒的伎俩，哈米德根本不是影的对手。

但如果加上这些手段，危险的就是影。

“...只是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呢？”哈米德神情淡然地说道，尽管他遍体鳞伤，还在不断地咳着血，“林轻盈，在这里杀了你，又能改变什么？”

他的计划已经完成，终亡众神教会最终的挣扎已然落下。

无论他是生是死，无论十二圣徒如何，都不会改变结果...成功或是失败，已经不受这些因素所影响。

所以，死或生，对于哈米德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哈米德能够感受到某种奇妙的力量通过感知与他共鸣，这是全新的众神。

拥有着所有众神权柄的，众神。

他最后的豪赌，最后的“再造众神”...成功了。

世界能不能因为新的众神诞生而改变呢？

错误的文明是否会就此结束，迎来全新的，充满希望的又一个文明呢？

哈米德不知道，他也没有机会知道了。

“确实...早该了断了。”

哈米德本想仰头望向天穹，再看一眼璀璨的美丽星空，却只看到了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天花板。

这里是终亡众神教会的地下基地，看不到天空。

在生命走进尽头之时，哈米德却无法见众神最后的奇迹一眼。

他自嘲一笑，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什么。

影并不是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并不清楚哈米德为什么放弃了挣扎，但她不会错过这个机会。

无论哈米德对当年的事情是否愧疚，是否忏悔，都不会改变影的行动。

她就是要哈米德死，即便死亡对哈米德来说其实是一种不负责任的解脱。

“....该上路了，哈米德。”

黑发黑瞳的影驱使着身体里最后一丝的力量，向哈米德涌了过去。

仿佛无穷无尽一般的暗影吞噬着哈米德的躯体，蚕食着他最后的生命。

空间结界完全支离破碎，淹没的暗影消蚀着这具充斥着恶魔气息的苍老身躯，把他埋葬在现世的尽头。

......

“是众神！全新的众神！哈哈哈哈....哈米德果然没有骗我！玛莉提丝这个小婊子竟然真的做到了！”

感受着浑身涌上来的力量，温华的脸上浮现出狂喜的神色——如果他的脸还能辨认的话。

所加^1{[0++１}(7}4&5"^9[-4&|9% 8有的灵柩已经被解放，被“恶意”污染的灵柩怪物们无差别地屠杀着所有敢于靠近的生灵，首先牺牲在它们口器之中的便是终亡众神教会的教徒们。

所有教徒都被这些怪物啃食殆尽之后，怪物们又循着生灵的气息，开始进攻起龙城。

温华完全化身恶魔形态，再加上他毫不在意地感染了灵柩里的“恶意”，本就丑陋异常的躯体开始进一步扭曲，力量更是在无限的膨胀之中。

在绝死魔女接过众神权柄的时候，温华与众神的链接骤然强烈了起来，他的变身在这一瞬间更加彻底，疯狂几乎占据了他的全部意识。

龙城的防御系统已经击杀了不少灵柩怪物，它们再次死去的躯体却也在污染侵蚀着龙城的防御，再加上温华本就相当了解龙城城防的弱点所在，外部防御即将被侵蚀殆尽。

疯狂并非等于失去记忆，所有的记忆都在疯狂中被温华化作了本能。

足足五米高，由紫黑色的血瘤与异常凸起的黑色肌肉组成，布满了黑红色的粗大血管，难以想象的庞然怪物开始向龙城冲击过去，而此时正是龙城外部防御彻底崩溃的时候。

“我...回来了....”

“龙城...”

“哈...嘶...哈...”

低沉却刺耳的嘶哑低吼响起，却是最最标准的东方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