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忍着嘴里那股子糟糕的酸腐味,青年终于明白为什么酒馆的生意为何会如此之烂了。
这是品相最差的酒。
那些跑船的水手以及在社会底层讨生活的人或许能咽的下去,但他实在消受不起。
正当此时,楼梯上响起一声慵懒漫长的哈气声,接着一双纤细长腿最先显现。
青年跟踪了一天的少女,终于揉着眼睛,抻着懒腰从台阶上走了下来。
伴随着艾达的出现,酒馆内的气氛陡然热切起来,几名水手碰了一杯,扯着嗓门,哈哈大笑着喊:
“老板娘终于睡醒啦,今天这么没精神头,昨晚上没闲着吧,是不是都脱水了?”
敢跟这样的强者开这种荤笑话?
青年紧张站了起来,悄悄积存力量,打算在暴怒的少女手底下救出这几名莽撞水手的命来。
然而艾达的反应令他瞠目结舌。
只见少女一边活动着身体一边走向吧台,同时回答的还很泼辣:
“放你娘的狗屁,你意淫到手脱臼,我都不会脱水。”
于是酒馆的气氛再次被轰向顶点,到处都响起敬老板娘的喊声,一股子浓郁的酒精气味扩散开来。
欢呼声中,青年慢慢坐回到位子上,满脑子疑惑不解。
世界上竟然有如此没架子的高手?
她真的是个高手么?早上见到的那一幕,不会刚好是巧合吧?
第8. 昂贵的赃物
酒馆内人声鼎沸,在艾达下楼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氛围立刻就达到了沸点。
“老板娘,来三杯你们这最好的驴尿!”
客人们吵吵闹闹,彼此交流着今天遇到的所有痛快或不爽的问题。
许是刚补完觉十分精神,艾达少有的没有懒在柜台后面,而是下了地亲自充当起服务员。
苗条的身形,让不少人的眼睛都随之游动。
“三杯麦子酒,我记住你们了,别想逃单啊!”
艾达将酒馆内最便宜的饮品顿在桌上,接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再比划一下这三人。
他们是专门游走在城北枯草平原上的佣兵,做一些护送或者清除魔物的工作,实力不强,有点偷窃的小毛病。
这里每一位熟客,艾达都会记得很清楚。
当然,这也可能是因为客人太少的原因。
转身的时候,仿佛背后长了眼睛,她的手指准确钳在了其中一名男性的手腕上,这只手原本的目标是自己的屁股。
稍稍用力,男人便吃痛抽回了手掌,满头大汗地揉捏着关节部位。
“管好你的手,把多余的精力花费到绯红之梦去。”
艾达瞥了男人一眼,顺手从桌上餐盘里捏走一条炸鱼干,塞入自己嘴里,嗦着手指走开。
背后,男人的佣兵同伴凑上前去,神秘兮兮询问:
“怎么样?”
“艹,骨头可能裂了,一会儿你们得陪我去神殿一趟了。”
男人咬着牙齿,护着腕部,不敢大声说话,显然忍耐着许多痛苦。
“这娘们绝对练过,没准是中级的武者也说不定。”
“绝对是了!”同伴们纷纷点头。
这男人是他们这个小佣兵团中最强力的战士了,刚刚通过低级战士的考核,一个人甚至能与四五只哥布林交手不落下风,却不敌老板娘两根手指。
“没忘了那个胖子么?”其中一人指向酒馆一角:“上次他耍起酒疯来,被老板娘一只手拎着衣领扔到了门外,那可足足得有二百多斤吧?”
佣兵团体的眼神瞧向白兰度,正巧看见他向艾达献着殷勤。
“嘿嘿嘿,聪明伶俐、漂亮可爱、美丽大方、花见花开的老板娘。”
白兰度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绞尽脑汁地想着各种褒义词。
与嘴里那华丽的辞藻相反,他的心情可并不愉悦。
因为他赫然自己那张大紫叶檀的椅子被当成了普通的座椅,摆在了大厅中。
此时正被一位面貌平平的青年坐在屁股下面。
“有屁快放。”
艾达秉持了自己的一贯作风,不给所有想要管她要好处的人好脸色看。
白兰度十分扭捏,用指尖隐蔽地指了指自己的椅子:
“那个……是这样,那把椅子并不普通,那是紫叶檀的,很值钱……你不能那么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