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想复活重生,还需要其他一系列规模庞大的配套法阵和设施。
巫妖在死后,意识回归魂匣,随后启动周围随时待命的法阵,将意识碎片注入早就备好的新鲜尸体中,接着便是不算漫长的同化、匹配过程。
所以,杀死巫妖本身并不能将其彻底杀掉。理论上来讲,那只是他的一个分身,死了就死了,哪怕通过莫大手段,将其死后飞逝回归魂匣的那段意识消灭,也无非就是消灭一个小小的碎片,让他损失本次复生的全部记忆而已。
同样的,毁掉法阵也不算彻底杀死巫妖——虽然暂时阻止了他的复活,但其意识实际上还躲藏在魂匣之中,说不定过个几百年,哪个蠢货又会被其蛊惑,把他当做随身老爷爷,结果意外将其复活。
不过毁掉魂匣却不会让巫妖立刻死亡,而是会让失去魂魄的巫妖逐渐丧失意识,直至成为一个最最普通的亡灵——这是不可逆转的,且大概会在两到三天内完成。
而且魂匣本身极为脆弱。
或者说,打造它的虽然是相当坚硬的物质,但构造却极为精密,稍有磕碰都有可能影响到里面储存的魂魄。
以艾达的脑回路,便将其简单的理解为人造大脑。
转变成巫妖的原理也不复杂——首先将本体意识迁出到一个装置上;接着用复制的形式将意识塞进一具尸体——只有已经死掉的东西,才不会与其魂魄发生冲突。
由此便超脱了生死,只要魂匣能一直工作下去,只要储备用于复活的尸体足够,巫妖就能无限次数的复活。
只是制造魂匣的过程极为浪费时间,因此也根本不可能有人在寿命将尽前才想到这件事情。
根本来不及。
将自己转变为巫妖,只能在很早之前就计划妥当,并花费至少几十年时间来收集材料、研究、制作与转换。
所以,如果那巫妖真是将据点设立在这里,那就绝对是本就拥有法师塔的原住民,而且至少居住在这里五十年以上!
外地户口的话,会遭到丹南塔尔之环非常严格的审查,任何倾向巫妖的物品都藏不住的。
为什么是法师塔?
实验室不具备防护能力,只有私密性极高的法师塔才最为适合,而且巫妖身为传奇二阶魔法师,在生前拥有一座塔也合情合理。
巫妖,本体实际就是魂匣,魂匣可是没办法修炼的!也就是说,他生前就是传奇二阶!
也不会有人蠢到会去搜查一座法师塔——进入研究状态的魔法师,十几天甚至几十天不出门也是正常事情,根本就不会有人去怀疑!
推理至此,众人要搜寻的目标已经很明确了。
“综上所述,咱们要打听的,便是一位在此地居住五十年以上的传奇二阶魔法师,而且他同时还要符合以下几个描述:一,拥有法师塔;二,深居简出,昼伏夜出;三,从某一个时刻往后,就没人看过他究竟长什么样子;四,不与其他魔法师打交道;五,精通幻惑系,或者研究的方向是幻惑系——但不排除他钻研其他方向来迷惑别人,所以……这条不是非常重要。”
奥梅瑞尔伸出五根手指,得意洋洋看着众人。
膜拜吧,钦佩吧,老娘这颗脑袋可不是白长的!
她敢说,符合以上几点要求的,在这里不超过巴掌之数!而且这些事情都极好打听,几人分头行动,用不上半小时就能将消息收集完毕,根本谈不上打草惊蛇。
搜寻难度直线下降了有木有?没看蓝空伯母的面色上都重新泛起了名为希望的光吗?
艾达不甘示弱,踊跃补充:“他还不会有太多的学徒和杂役,否则天天低头不见抬头见,绝对会暴露的!”
“不不不,”奥梅瑞尔晃着手指:“他完全可以将身边的人全都催眠。甚至咱们在洛城救矮人时,遇到的那个可以役使月神神力的邪教,我都怀疑就是他搞的鬼。”
深影却给众人泼了盆冷水:“这一切都建立在绑架者是巫妖,而且他还将据点设立在此的基础之上,都是猜测,还是别高兴的太早了。”
“说你是胸小无脑你还不承认,哼哼,”
奥梅瑞尔已经得意到连当家主母都敢怼的地步:“巫妖受制于魂匣,是很难再提升实力的,唯一途径就是改造魂匣。所以你来告诉我,他绑了默夜是图什么?若不是为了提升自身实力,那他离死可就不远了——敢绑绿叶之心的精灵,就清楚知道那精灵会被圣橡树的大预言术追踪,而自己与其产生了纠戈,也会被预言波及到,最终必然难逃法网。
所以,既然是为了提升实力,怎么可能不回到魂匣边上进行布置呢?”
531. 眼保健操
艾达几人找到了最佳的打探地点。
本地有个资历最大的老魔法师,必定知道其他所有法师塔的情报。
而且还有一个优点:他几乎每天都在给周围的魔法学徒们无偿上课!
这个德高望重的老人已经看破天命,他认为自己无法突破更高阶层,也无法获得更高寿命,遂在人生最后十几年将这辈子的魔法感悟悉数传授出去。
老人的授课也是本地魔法学徒们的一大盛事,所有能抽出时间的,都会准时到达他的法师塔中,在巨大的阶梯教室落座学习。
一行人也跟着抵达这里时,课正上到一半,于是几人悄悄在最后一排坐下,打算等着这节课上完再去进行打探。
“……所以几种魔素便会在这时发生融合,根据守恒理论,融合后多余的物质便会爆发出极大的能量,这便是内向爆裂的原理,”老人用魔法在浮空的黑板上印下一窜窜公式,看到这后进来的几名年轻女子,还客气地点头,并重新介绍了一下:“这节课讲的是聚变原理,如果有不理解的地方,可以在课后问我。”
深影、蓝空与奥梅瑞尔瞬间便被和蔼无私的老人俘获,竟真的认真听起课来。
趋光之翼则感受到一种虽然从未体验过,但莫名舒适的氛围,当即趴在桌上,脑袋絮在胳膊里拱了一会儿,找到个合适的姿势睡了过去。
艾达则好像回到家一样游刃有余,深影扭头找纸笔的工夫,她就从旁边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到了中间几排人多的地方,还冲回头冲精灵恋人打了个‘ok’的手势。
她要开始打探情报了。
“哎,哎,问你点事呗?”少女捅捅旁边认真听课的学徒。
说是学徒,那也都是来丹南塔尔之环追梦的魔法师,平均下来也都二三十岁,甚至头发花白上了年纪的也有。
这学徒看看身边这个貌似比自己小一轮的、身上脏的跟泥猴一样,灰头土脸的姑娘,嫌弃地向边上挪了挪,继续听课。
艾达几人是连续行进了一天一夜飞速赶来的,到了地方就开始打探情报,哪有时间去处理什么个人卫生。
“哎,说话啊?”她哪肯放弃,继续暗搓搓骚扰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