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已经可以确认,这位新晋的女剑圣一定是哪里有点毛病。
说话都是东一棍西一棒,完全不挨着。
艾达轻抚长剑,眯眼笑道:“我怕没了领主以后,这么多卡西斯的军队会没人管理。”
卡西斯依旧没反应过来。
什么叫没领主,自己不是还站在这儿么?
但看到少女玩剑的姿势,他登时明白过来,旋即涨红了脸:“你敢!我要是有什么意外的话,整个卡西斯领内所有的贵族和他们麾下的士兵,就都会作鸟兽散,你可要想清楚。”
这番话声音很低,周围的士兵们不会听见。
摆明了就是威胁。
艾达的回应很简单,迅捷的一剑擦过卡西斯额头,在他侧脸停留。
不断延伸四探的雷霆细丝让他脸颊发麻,但却意外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直到那剑收回来时,他才在湛蓝色的剑脊上看到一片切口整齐的耳朵。
自己的耳朵!
“呀啊!!”
直到这时才有专心疼痛传来,他捂住原本耳朵的地方,伤口已经因为高温灼的焦糊,没有流血,但依然惊恐大叫,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残忍的刽子手竟敢伤害自己。
“你就不怕费利佩爵士吗!”卡西斯大叫:“逃吧,逃到天边去,否则元素惩戒大人一定会抓住你,为我报仇!”
身处北方的费利佩也是他有恃无恐,敢与艾达正面硬抗的原因之二。
一个贵族无论犯下多重的罪孽,都应该由法庭宣判,私刑是不允许的。
甚至连暗杀本身就算是违规行为,一旦事发,就必然会遭到费利佩的审判。
而自己,可是正处在如此多的士兵们环伺之下,她怎么敢!?
哀嚎中冷不丁又听到少女沉静的声音:“再叫,就把你另外一只耳朵也切掉。”
“你、你——”
卡西斯想要反喝‘你敢’,但话到嘴边,那个象征强硬和嘲讽的字符到底还是没说出口。
万一她真的敢,怎么办?
艾达看着终于安静下来的侯爵,收回了作势欲刺的雷剑。
当然这姿态本身就是做做样子。
费利佩那边,好说歹说也只允许了自己取走他一片耳朵,还是看在是卡西斯等人导致北部溃退的基础上。
再割一片耳朵或许也能得到谅解,但审判帝国境内传奇这件事本身就是费利佩的‘道’,自己还是不要过多违背,给他造成困扰的好。
艾达对费利佩是极为敬重的。
卡西斯侯爵也终于冷静下来,看着有恃无恐的少女,不想去猜测背后的真相,而是沉声问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如果是来兴师问罪的话,刚刚那一下自己就应该死了,或者干脆搞暗杀多好呢,犯得着将自己叫到众目睽睽之下出气吗?
所以,这姑娘绕来绕去,砍了自己的城门,切了自己耳朵,却从头到尾都没说目的。
这是个什么事儿呀!
看着侯爵不自主的微躬着腰,被自己的长子从腋下搀扶,再没了先前桀骜与高人一等的姿态,艾达这才满意起来,收起面上玩乐般的淡笑,正色说道:“文迪元帅要你带兵前往附近的土丘汇合。”
“不可能!”卡西斯想都没想,断然拒绝。
那就是送死。
自己扛了责任,带着这群家族子弟兵跑回堡垒,为的就是保存实力,免得在战后各家实力洗牌后落入完全的被动。
现在别说带人去找文迪汇合了,自己都恨不得把他那里的自家贵族领主们和其他残兵一并叫回来。
反正跑也跑了,得罪也得罪了,有能耐你杀死我。
死就死,只要家族能够延续,比什么都重要。
总不能听叛逆的话吧?唉,对于皇室的恩情,面对埃塞克斯皇子的忠诚要求,自己也只能这样两为其难了。
当时谁(TM)能知道埃塞克斯让撤退的私下命令是个乌龙啊!!
这个坑爹货,可把自己害惨了。
艾达早就料到卡西斯会有此表现。
人家都怂的从前线跑回来了,还可能鼓起勇气再上比前线还恶劣的地方吗?
幸亏她本来目的就不是此。
抛出一个高难度的先让对方拒绝,再来一个简易的,就更能让人接受。
尤其自己之前还做了这么多铺垫的情况下,你要再不答应,那就真不给你另一个耳朵面子了。
“不去的话,也行,那就把粮食运过去吧。”艾达急不可耐,把剑当成棍子在手上敲来敲去,好像敲诈老实人的流氓:“急行军的话,一去一回也就半天,我来负责护卫,你们只管闷头前进。”
不过类似的交涉换奥梅瑞尔来做,或许还能天衣无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