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费利佩爵士在这里,也是好的啊!
大意了!在这场宴会上,诸多大人的眼前,自己竟然连父皇配给自己的金甲侍卫都没有携带,太大意了!
如此岂不没了任何反击的手段?
直到他的手握住那只能用来装饰的剑柄,心下才稍稍安定了一些。
绝对不能退场,也绝对不能露怯,那些墙头草贵族们必将落井下石。
唯有绝地反击了。
幸好,自己的手里还掌握有几张可以打出去的牌,虽然还不足以反败为胜,但至少挑起他们的内斗是足够了。
到那时候,自己也能从乱中寻到机会。
他顿了顿,先是看了圈那群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贵族们,最终将视线挪回到白发少女身上,冷笑一声:“嘿,审判我,先不提你有没有资格,就说你一个来历不明的罪犯,也配得上北之剑圣这个名号吗?”
埃塞克斯拍了拍兜,虽然觉得群臣们的目光有些古怪,但箭在弦上也不得不发了。
要反击,最好的防守就是攻击。
与其等着对手来搞什么自己预料之外的审判,还不如他自己率先审判别人!
“资料我没带在身上,但诸位要是想看的话,尽可以去我的房间取来,”埃塞克斯张开双臂,示意自己全无隐瞒,扬声说道:“这位艾达小姐,你们的战争英雄,她从根本上就是个来历不明的人,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个罪犯!”
严厉的斥责落幕,最后的尾音在厅内来回回响,却没见到群臣有任何意料之中的反应——他们依旧漠然看着自己。
连那厌人的白头发,也歪着脑袋,似笑非笑。
怎么回事?
自己调查的结果明明是正确的。
埃塞克斯却不知道,有相当一部分贵族都知道或者猜到艾达就是白色闪电的事实,剩下的也并不太关注她的原本身份——只要能带着大家捞好处,谁管你以前干什么的?
“好吧,”艾达摊手,脸上露出的表情并非皇子期望的身份暴露后的惊慌,而是在享受:“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从这所学院中找到了情报,上面显示你所有学院的经历都是假冒的!为何要这样做?究竟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弥赛亚,可否给大家个解释?”
埃塞克斯解释的语速比以往稍快,显示出内心的焦虑。
弥赛亚不发一语。
并非理亏,而是压根无需解释。
就算艾达姐真的来历不明又如何,现在纠结这个还有用吗?
埃塞克斯同样明白这一点。
他只拿到了线索的前半段,至于艾达的真实身份他还未来得及调查,因此只能尝试着去糊弄一下群臣,可惜收效甚微。
或者压根无效。
他不想放弃,看向菲拉格斯:“你们赏金猎人就对此不好奇吗?”
“不好奇。”
菲拉格斯只是来对抗兽人的,无意参合进帝国的家务事中。但若是有人质疑他们的活招牌,那就势必要表明态度:“还有一点请殿下要知道,艾达小姐不仅无罪,还是我们赏金猎人的一员。”
现在这姑娘直接抛弃白色闪电的身份,展露实力后直接成为北之剑圣,同时还成了整个剑爵的英雄——看看白港民众现在有多疯狂吧,奇美拉之首所在的街道由于过于拥挤,以至于王室直接把征兵点开在了酒馆门口,而且收获颇丰!
随着战争结束,她的事迹和传说向世界公开,没了白色闪电这个身份拖后腿的少女,得为赏金猎人组织拉来多少好处?
怎么能让一个眼看就要失势的皇子凭空污蔑呢?
埃塞克斯是真没想到赏金猎人早就已经查明这件事,更没想到可憎白毛竟还是其中一员,连吸几口空气后,才想到一个以彼之矛攻彼之盾的好主意。
对了,自己手里还有这张牌没打。
他说到:“既然如此的话,那你肯定不会知道,这位赏金猎人女士前些天在石爪山私自放走了一整支兽人军团的事情吧?”
“什么!?”菲拉格斯骤然动容。
不只是他,其他大部分贵族也都哄然起来,其中几个在兽人战争中损失惨重的领主更是直接拍案而起:“怎么能这样?”
“一定是假消息吧?”
“艾达小姐,我需要你对此事做出一个解释。”
质问声此起彼伏。
已经提前得到通风的贵族们知道埃塞克斯肯定没跑了,审判他的事情并不着急。
但北之剑圣的行为却不能原谅。
这些领主里,哪家没和兽人拼死战斗过?哪个没在战争中伤亡惨重?那死的可都是他们领地上的子弟兵,是自己的子民!
就连弥赛亚也诧异地看着少女。
她今天还在广场上演讲说要不放过一个兽人,可原来姐姐前些天已经放走一整只军团了吗?
虽然在瞬间通过臆测与脑补得出的种种理由她也能够理解,而且留下这么一支军团对剑爵只有好处,但她还是想听到艾达亲自解释。
埃塞克斯舔着嘴唇,一直挂在剑柄上的手终于松了下来。
局面,扭转了。
你不是想审判本皇子么,现在倒要看看是谁审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