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立刻叫住他:“你要去哪里?”
“我看到有熟人也来这家旅馆了。”安格斯特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收拾下桌子吧,午餐马上要过来了。”
说完他就拉开门离开。
……熟人?
听到这个重要词汇,两个公安卧底对视一眼,读出同一种意思:能让从小待在组织里的安格斯特拉说出熟人的,九成也是组织的成员。
“我跟过去看看。”
诸伏景光刚得到代号,身份上还是安格斯特拉的临时监护人,跟过去的理由和底气更足一点。
降谷零点点头,看着发小穿上鞋快速跟了上去,门一拉一合,发出的声音不小,诸星大也从隔壁卧室出来了。
见到这个害他盯人计划直接落空的组织混蛋,降谷零没忍住一个眼刀飞过去。
诸星大肩上趴着钱多多、背上挂着那只恶魔翅膀的古怪小熊——降谷零觉得这翅膀移到他背上更合适——以步伐不紧不慢地走到他面前,用探究的眼神打量着他。
“看我做什么?”降谷零不耐烦地问。
“我只是觉得,安室君像是完全换了个人。”诸星大语气轻描淡写,目光却格外锐利,“安格斯特拉知道你有两幅截然不同的面孔吗?”
安室透冷笑道:“诸星先生是想挑拨我和安格斯特拉的关系?也对,一个只能靠着任务奖励才能让他和你同住的人,只能用这种手段了。”
诸星大冷淡地扫了他一眼,“那也比某人只能做些安全的保姆任务,索要不到任何奖励强。”
……
卯月间内火药味渐浓,另一边诸伏景光已经快步赶上了安格斯特拉。
“你怎么过来了?”安格斯特拉停下脚步。
“我不放心你单独出来。”
诸伏景光说的是实话,他跟出来一方面是作为卧底想探查来者到底是谁,另一方面……的确是在担心。
组织里他没见过的人多了去了,未必各个都对安格斯特拉那么友善。
“我又不是小孩子,不用这么操心。”嘴上这么说,但安格斯特拉还是笑了,“其实你也见过他。”
“我见过?”诸伏景光一愣。
“是斯皮亚图斯,你们两个前天刚见过面。”
“!!”
听到这个称呼,诸伏景光再次想起了那场让他得到代号、同时也染上了罪孽的考核。
圆台上和安格斯特拉格外相似却更冷酷的男人、充满恶意的狙击目标、倒下椅子后被黑暗吞噬的男孩……
……为什么那个家伙会出现在这里?!
“绿川?”
安格斯特拉注意到他状态不对,走过来轻戳了戳他,“没事的,斯皮亚图斯脾气不错,组织里喜欢他的人很多。”
“……”
诸伏景光艰难地点了点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恢复平静。
他知道安格斯特拉观念和他差别很大,他无法放下狙击他童年影像的罪恶感,但安格斯特拉本人却毫不在意,反而担心他太软弱不适合组织、想把他以后圈养在安全的地方。
两人来到大堂,斯皮亚图斯背对着他们,和站在前台和后面的服务员说着话。
负责办理登记手续的女服务员脸上满是崇拜,诸伏景光觉得她这幅样子很像一个正在瞻仰心中神明的狂信徒,她恭恭敬敬地把木牌门卡交到斯皮亚图斯的手上:“先生,这是您的门卡。”
“谢谢。”斯皮亚图斯礼貌道谢,从她手里接过门卡。
“你怎么会在这里?”安格斯特拉走过去询问。
两人面对面站着,明明一高一矮、服装完全不同,诸伏景光依然产生了他们仿佛是在照镜子的错觉。
“偶尔放松一下。”斯皮亚图斯将门卡收入上衣口袋,“我没想到你也会挑这家旅馆。”
“因为名字吉利,还能带宠物入住。”
“的确,惠比寿寓意很不错。”斯皮亚图斯扭头看向女服务员,“请再给一张叶月间的门卡。”
女服务员将木牌门卡递上,斯皮亚图斯转手交给安格斯特拉:“这是我房间的门卡,如果你有空,可以带着钱多多过来玩,我的猫也在。”
叶月是八月的别称,也是在旅馆二楼的VIP贵宾室之一。
“好啊。”安格斯特拉开心地收起门卡。
斯皮亚图斯的目光从安格斯特拉转移到一边的诸伏景光身上,平静地笑了笑。
这一笑,让诸伏景光身侧的拳头防御性地握紧、整个人身体瞬间紧绷——虽然两人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红色眼睛,可安格斯特拉让他觉得像火焰一样暖和,面前这个男人带给他的只有凝视深渊般的本能恐惧……
“那我先上去了。”斯皮亚图斯重新看向安格斯特拉,“既然是休假,那就好好玩。”
斯皮亚图斯说完就离开了,诸伏景光看着他独自一人、没有带任何行李地走上阶梯。
“我们也回房间吧。”安格斯特拉戳了戳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