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在哪里,风见先生?”
这时他的通讯耳机里传来其他同事的声音,可他已经无暇顾及。
他满脑子都是刚才宴会里见到的那幕。
那个少年……
那个站在乌丸集团董事长身边,以日本第一财阀继承人身份出现的少年……
冷汗从他的额角滑落。
为什么会和降谷先生传来照片上的组织成员安格斯特拉……一模一样?
冷静下来。
现在不能着急,他必须联系上降谷先生。
……虽然降谷先生去美国后就失联了,很久没有和公安联络,更没有汇报他在那里干了什么,可公安查到了属于安室透的入境记录。
风见裕也知道降谷零目前在日本,可能是因为组织的监视才没有联系。
只是这个消息过于可怕,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告诉降谷先生。
他走过拐角,差点和从另一边走来的人迎面相撞,他下意识抬起手一档,结果被对方顺势一把拧住手臂扭到身后。
在他完全没反应过来的下一秒,他被用力按在墙上,完全失去反击能力。
风见裕也大惊:“谁?!
”
预想中的冷笑、嘲讽或直接攻击没有传来,在他出声,对方竟然放开了他。
“……?”
风见裕也一脸懵逼地回头,顾不上痛到好像脱臼了的胳膊,他扶稳眼镜,在看清攻击他的那人时愣住了:“尹泽……斯内克先生!”
“…………”
同样戴了一副眼镜的尹泽澜面露无奈:“风见,我说过我是以本名上船的吧?你喊那个代号,反而会让我暴露动物园组织的身份。”
“啊?哦……抱歉,尹泽先生。”
莫名其妙被打的风见裕也下意识道歉,接着后知后觉道:“不过你刚才为什么要攻击我?”
“我步速正常走过拐角,结果听到另一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在我看到他时还突然抬起手,我以为是敌人的袭击……”尹泽澜叹了口气:“毕竟这种事我遇到太多了。”
“原来是这样……”
风见裕也呆了一下,卧底果然非常危险。
“你走这么急,是遇到了什么事吗?”尹泽澜问道。
对上那双镜片之后的琥珀色眼睛,风见裕也险些把安格斯特拉的事脱口而出。
但又想到面前的男人正在潜入另一个犯罪组织,对降谷先生所在的组织可能一无所知,连忙改口:“就是有些事得通知警察厅那边的同事……对了,尹泽先生,你的手机没问题吗?”
本来他想再次用手机联系,结果在宴会开始后,他手机就没了信号,连备用的卫星电话都打不出去。
他立刻找了在场的其他公安同事,确认他们遇到同样的情况,于是他想找游轮工作人员汇报这一点。
毕竟船上有那么人,突然对外断联是非常危险的信号。
尹泽澜摇摇头:“电话和邮件都发不出去,船上可能有屏蔽设备。”
风见裕也脸色越发难看。
这次他们公安和警方一起来船上,就是为了保护船上这些上层人士。因为手握病毒的红色暹罗猫预告说会有下一波攻击,而这个武装集团就是喜欢以各种财团和有钱人为目标。
想到上层人士,风见裕也又想起了安格斯特拉,遇到尹泽澜让他差点忘了这件事。
“我不打扰你了,尹泽先生,我还得去找工作人员告知这件事。”风见裕也急忙说道。
作为接头人,他知道尹泽澜是因为动物园组织的任务——铃木集团在明天展出的传家宝漆黑之星——才上了船。他本来不该参与安保任务,可警察厅长官说他能力强,就让他一起帮忙。
他和他们不同,是以保镖身份混上来的,无法离开自己的雇主太久。
“嗯,辛苦你了。”尹泽澜抬起手看了下手表,“再过一个小时,我再去找你们会和。”
风见裕也点点头,话都来不及说就赶紧走了。
“……”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尹泽澜推了推制作成眼镜外形的屏蔽设备,也转身离开。
————
工作和交情是两回事。作为朋友和战友,我愿意和他同生共死;但作为组织成员,在有那位先生的命令时,我也能对他动手,不会手下留情。
你动手时不会难过吗?
会难过。任务是真的,但感情也是真的,能彻底冷血的人只是少数,就算是卧底。
——这是杀死那位战友的弗里德曼对他说的。
是不是真把他们当好朋友对待,不只是为了去利用他们?
您难道会和敌对势力的人真心交朋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