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现在的祂并没有刚登场时那么从容，因为急忙间止住启示录兽的自爆，祂身上的光芒已黯淡了太多，显得相当虚弱。

太一就在祂的背后，将两手放在了祂的双肩上，想试着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对方。

只是.......效果不太明显。

“.......”

两人皆沉默着。

勇气宛若太阳照耀万物，但能做到的仅是让恒常性不会伤势恶化，想要让祂再发挥自身原本的力量是无法做到的了。

至少，在这场战争结束前是不可能了。

“不要再把你的力量耗费在我的身上了，八神太一。”

即使太一仍不放弃，但恒常性还是出声打破了这沉默。

祂虽是有了初步的情感，然而本质上还是原本那般的机械思维，只是以平衡光暗、繁荣数码世界作为最主要的行动逻辑。

在如今祂已经无法再出手的情况下，耗费力量治疗祂是一种浪费的行为，那么祂肯定是希望太一将剩下的力量都用来应付敌人。

因为祂是知道的，在秋山辽之后恐怕还有更为强大的敌人会到来，如果那个时候这个数码世界的救星因为消耗过大而倒下的话.......

那样就

“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

太一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因为若是他的力量消失，那么接下来恒常性的这具身躯定然会.......

“我知道，接下来我的这具身躯会消失，我也会受到重创。但这样就足够了。”

恒常性毫不犹豫地答道。

祂是个很无情的人，这份无情不止是面对所有的生灵，也包含了祂自己。

“那你为什么......？！”

太一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震怒。

“你怎么能把这种话说得那么简单！你还以为你是没有肉身的概念吗！”

咆哮着，里面的怒气没有半分锐减，太一是真的生气了。

“这具身躯本来就是为了对抗启示录兽而准备的，在启示录兽已经被打败的前提下，使命已经达成了。”

“接下来的战斗靠的是你和奥米加兽，数码世界的存亡也靠你们二者。这个时候你的力量耗费地越多，胜利的可能性也就越低。”

“这是我推演出来的最优解。我觉得你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八神太一。”

恒常性或许会觉得太一的情绪太过敏感，也或许是祂已经猜到了太一会这么愤怒，所以祂仔细地为太一说着自己这么想的理由。

可是，太一却没有祂想的那么多，他愤怒的原因只有一个。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想说的是.......你真的有资格做这个决定吗？”

“.......嗯？什么？”

也许是觉得太一的话过于迷惑，恒常性皱眉不解，等待着太一继续说着。

“虽然我不好说是不是这样，但我身边已有过数个相同的例子.......她们和神都是共生的关系，所以她们互相尊重，无论什么事情她们都是一起商量的。”

“那么我想你和可爱天使兽肯定也是同样的关系吧？所以我的意思很简单，你这么做得到了她的同意吗？”

“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只是将她作为一个可以随时舍弃的棋子？————毕竟你不会真正的死亡，因为你是概念的存在，不是吗？”

太一说了非常多的话，里面有着浓浓的不信任。

虽然之前恒常性的表现让他有些改变观感，但印象里关于恒常性的负面观感还是一点不会少的。

“......你竟然是在乎这件事。”

大约是被太一的话语惊讶到了。恒常性沉默了半会，最后无奈地摇头了。

“你说得那种共生我是知道的，但是.......我和这具身躯略微有些不一样。”

“不一样？”

“你对可爱天使兽的认知是错误的，或者说她自身的认知就是错误的。实际根据资料，她的诞生是由我来全程主导的，因此名为可爱天使兽的人格从一开始就不存在————或者说，那是被模拟出来的人格，本身就是虚假的。能够做出最终决定的，一直是作为本体的我。”

“不对，我能感觉得到她的情感，绝对不是虚假的！就算真的如你所说，她的人格是被模拟出来的，那么被影响到的你又有什么资格去否定？”

恒常性的狡辩本来让太一极为生气，但是他在细微思考后马上就发现了些不对劲，因此他大声反问。

这反问似乎是击中了恒常性的漏洞，她又是沉默了半会。

“.......那是异常，是无法被理解的异常。”

祂无法给出回答。

祂是完全可以察觉到的，关于自己的变化，那是在猪八戒兽时期就开始的影响。

很难理解，也很难去解析。

到底为何会如此，真的是被模拟人格所影响，还是因为八神太一这边的诡计？

即使是运用了近似于预言的手段，恒常性依然无法从原理上解释这一点。

看着恒常性那无法回答的样子，本来心中满是怒火的太一不知道该如何继续说下去，只能是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