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1-2分钟的时间,大脑就会开始缺氧,眼皮发昏发黑,5分钟左右心脏就会停止跳动全身血液循环停止。
在这个过程中,人会清楚的感知到生命力的丧失,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死去,在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之后。
“咳,咳,咳咳!”
月岛常四郎呻,吟着,眼中闪烁着最后的神采,似是拼尽了全部的力量捂着自己左胸前的口袋。
安城凌蹲下身子,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张照片!
是与家人的合照。
照片上,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背景大概是三人的家吧。
中年女人站在左侧,不算漂亮的脸上洋溢着温和的笑容依靠在男人的肩头,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的折射下异常的醒目。
一个大约16-17岁的阳光少年左手夹着一只黑白的足球,右手竖起着大拇指,露出整齐的白牙立在右侧,开朗的笑着。
站在中间的男主人,双手分别搭在了妻子与儿子的肩头,他笑得最为开怀,就像是一个得到开心玩具的孩子一样。
令人羡慕的一家,即便只是照片,也能体会到那浓浓的幸福。
不过,非常可惜。
这一份幸福也许就到今天了。
家人,是无法代替的羁绊。
他是丈夫,也是父亲,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所想到的是唯一的留恋。
“我知道了,你的愿望,我记下了!”
“我叫安城凌,真名。”
安城凌严肃的说道,他摘下了自己的面具,露出了自己的真容,将真实的自己映入了对方的眼眸之中。
这是他,对于一个男人,一位丈夫,一位父亲,一条生命,最后的尊重!
“咳咳,咳,咳咳咳!”
男人眼中的神采迅速消退,他笑了,停止了挣扎,安城凌读懂了他的眼神:拜托了。
白生生的手掌按在了月岛常四郎的胸口,安城凌轻浅的低语道:
“我不会祈求你的原谅。”
“是我没能保护好你,没能拯救你,没能阻止你。”
“我应该用Geass的力量,让你离开这里的。”
“是我的大意与轻敌,是我的自信与傲慢葬送了你的性命,所以——怨恨我吧,仇恨我吧,憎恨我吧。”
“这份血的罪孽,我收下了!”
话音刚落,手掌上的力量渗入了男人的身体……
……
乘坐电梯,按下了楼顶天台的按钮,安城凌重新戴上了假面,将自己的容颜隐藏在了面具的背后。
他的手还是热的,鲜红的,沾满着人血。
无论有多么神圣的理由,多么伟大的理由,多么崇高的理由。
杀人就是杀人。
任何的解释都是那么的苍白与无力。
性命啊,从来就不是摆在天平两端的砝码。
一条性命与一万条性命,孰轻孰重?
这根本就是一个伪命题。
当我们开始用“数量”来衡量“人命”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将它摆上了天平的两端,接受了这样的诡辩。
杀人就是杀人。
罪孽就是罪孽。
谁都没有权利去掠夺他人的性命,杀人本身就是错误的行为,是无法抹除的罪孽。
第一次的时候,总会很难下手。
安城凌已经记不得第一次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
只记得,在初次掠夺他人性命的时候,他耻辱的将人命摆放在了天平的两端,用自己所谓的认知和理由去与人命的价值进行衡量,从而做出了“杀人”的判断和结论。
当伦理与道德不再能够束缚人心之际,当内心不用在承受人心的拷问之时,那个人也就失去了作为“人”的资格。
我不会选择逃避,不会用任何理由为自己辩解,不会用任何东西充当借口。
杀人就是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