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追问。

“变成我这样就可以了，如果你愿意的话。”

安城凌的平淡声音闯入了西野太太的耳中，他的双眸浮现出了盈盈的笑意，流露出了带着追忆的苦涩笑容：“事实证明，好好读书是有用的，不然的话，连话语的意思都听不明白，少年为了自己的无知付出了代价。”

“那就让我变成你这样好了！”

少年毫不犹豫的向着才认识没多久的少女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当时，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个答案意味着什么，甚至于将给自己的人生带来什么样的改变。

“这是诅咒，一旦踏足和选择，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诅咒吗？没有问题，我本来就在诅咒我这该死的人生。”少年脱下了病服，露出了满是伤痕的身体，苦笑道：“你觉得我现在的情况比你口中的诅咒要好吗？以一介废人的身份活着。”

少年耸了耸肩：“医院已经下了最后通牒，再交付不出治疗费，就要强制停止治疗，我没得选择，苟延残喘像是一只败犬一样苟活的人生有什么意义！”

就这样——！

契约达成了！

“少女答应了少年，把少年变成了像她那样的存在，直到事后，少年才知道，那是名为——夜祸人的存在，身体不能被阳光照射，被照射的部份会石化成灰，但在阴凉处亦可以慢慢回复，夜祸人不会衰老，因此，只有人为杀害或长时间在阳光下照射才会致其死亡。”

故事听到这里，西野太太已经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夜祸人？

那是什么！

故事还在继续。

“托她的福，少年的身体完全恢复了，被挑断的手筋和脚筋也完全恢复了原状，而且，还有密名人士帮少年付清了医疗费，但是少女也在之后就此从病房里消失了。”

“你的愿望我替你实现了，所以也请你实现我的愿望，代替我，作为我的手，作为我的脚，作为我的眼活下去。”

那是，她，森宫苍乃，留给少年最后的话语。

“诅咒，这是诅咒，因为不能见光的关系，所以也无法在晴天和白日活动，只能躲在黑暗中，等待夜晚的到来，这大概就是夜祸人这个名字的由来吧，不管如何，还是非常感谢她，那个女人——改变了一个男孩的人生与命运！”

话音刚落，安城凌没有理会西野太太，站起身，遥望着窗外漆黑的夜幕，曾几何时黑夜就是他的乐土，就是他全部的世界，只有那短暂的黑暗，无人的夜色下，才是他一天的开始。

得到了一半的自由，一半的时间，却足以让人为之庆幸。

因为——我还活着。

因为——契约还在。

因为——他答应过她。

这就足够了。

“第一次，被人所拯救，被人所需要，这种感觉——并不坏。”

他展露出了轻松而随意的笑容。

西野太太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就这样怀着沉默直到半响过后，她才有些吞吞吐吐的说着：“挺不错的故事，就是后面一段有些奇幻。”

闻言，安城凌笑了，笑的无比的灿烂，无比的自然，无比的阳光。

他轻轻摆动着桌案上的茶杯，随意的说道：“这个故事才刚刚开始，西野太太，您——还有兴趣听后面的吗？”

第四百一十二章 初恋

书房中，传来了西野先生浓重的呼噜声，客厅里，寂静一片。

西野太太没有立刻回答安城凌的问题，一时间拥有丰富人生经验和阅历的女主人也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直到沉默许久，在安城凌耐心的等待下，西野太太才又开口说道：“继续说下去吧。”

“那么，我想问问西野太太，你觉得那个少年在恢复了手筋脚筋之后得以痊愈，之后，他会做什么呢？”

安城凌反问道。

“……回归普通的生活吧，毕竟已经吃过一次苦头了，应该学会收敛和乖巧。”

西野太太认真的想了想，给出了答案。

“是吗？”安城凌的嘴角溢出了奇怪的笑容，他耸了耸肩：“那么恐怕要叫西野太太失望了，如果说父亲是一个好人的话，那么作为儿子的少年就是一只十足的蠢货！”

“愚蠢到放弃回归正常的世界，那个少年在伤势完全恢复后不久，就又回到了黑街，是的，那个无可救药的笨蛋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重生后的庆幸，而是回去报复那些伤害过他的人！”

惊讶浮现在了西野太太的面容上，非常遗憾，如果站在一个成年人或者是一个普通人角度来看，西野太太的答案也许是相当一部人的选择。

然而，西野太太忽略了一点，故事中的少年可还是一个孩子啊，一个失去了父亲，在街头厮混许久脱缰的野马，没有任何人管束的野孩子一枚。

得到了夜祸人的力量，拥有了强大的再生能力再加上后天养成的超强的抗击打和忍耐疼痛的能力，两者结合会发生什么呢？

那些当初欺负过他的混混们用自己的身体回答了这个问题。

“夜祸人的力量非常奇妙，虽然少年的身体素质并没有得到增幅，仍旧维持在了一个孩子的水平，但夜祸人强大的再生能力和任何的伤势只要融入黑夜当中经过一晚的时间就会恢复如初，在测试了自己的能力几次后，少年掌握了这具全新的身体，接着，就是血淋淋的报复！”

安城凌平静的叙述道。

“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当初那些人强加在少年身上的痛苦被他全部还了回去，因为不用再担心受伤，即便是再严重的伤势也只需要一晚的功夫就能恢复到最初，至于伤口的强烈痛楚更是没有关系，本来少年就很能忍受疼痛，在一次次的受伤中，在一次次的街头厮杀之中，痛楚逐渐变得模糊不清，到了最后，哪怕是被人用刀子刺穿了腹部，肠子流了一地，少年也面带癫狂的笑容，挥舞着染血的拳头在对面惊骇的面容下打碎对方的牙齿。”

“哈哈哈，真是活该，哈哈哈，一群愚蠢的人类，我和你们已经不是一个次元的生物了，区区的下等生物也敢反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