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要做的事情,是在凯旋门上将零衣给拽扯下来,不让雷鸣公主从赛场的世界离去吗?
还是接受这一切,努力跑一场比赛浩浩荡荡的赛事为对方送行?
这些抉择和所想,与其问别人,不如扪心自问。
持着心底里的情绪,做好自己想要去做的事情即是正确。
也不要总是想着嬉皮笑脸打诨过去。
你也该意识到,过于瞩目零衣的自己,和瞩目她之后的自己到底是什么丑态!
思考所有的一切,挣扎得出那最后的结论。
东海帝王无法认同和接受的东西是什么?”
“我……”
东海帝王很想说自己并不知道。
疲惫不堪的身体,混乱的思绪,立于不舍和无法接受情绪之上的情态,却是清晰满溢出。
想着零衣跑在最前方的模样,招摇甩下所有人,想要追逐上去吗?想要被厚爱吗?不舍对方离去吗?
这些都有、也全是真实。
但是,无力感油然而生。
是基于无力感的无能为力,因为这些而纠葛吗?
不、并不是这样的。
追逐不上、驻留在原地、不知何时帝王已经许久从未前进过。
同时,勇舞说的也没错。
少女根本不是在努力,只是在表率自己不是坐以待毙罢了。
渴望追逐,却畏惧向前。
因为追逐不上而怯懦,因为害怕失去而怯懦。
然而,纵使如此,就能沉溺于梦境之中,无所作为,带着迷茫的样子四处游荡,渴望被安慰吗?
那是,不被允许的。
而现今这么做的帝王,毫无疑问,才是最为需要摒弃的存在。
可若是明确这点的话,依旧追逐不上和将要失去零衣的现实,就会清晰摆在帝王的面前。
若是继续沉溺的话,至少未醒仍旧能麻痹自我。
但是,所谓的梦,终究是要醒来的。
少女,已经必须启程和出航了。
不管好的坏的,都将是生涯的一部分。
东海帝王,纵使纠葛,也必须真真正正踏出自己的第一步。
无论谁人,都会引来分别。
见证现在的零衣,不是追在后面瞻仰,不是渴望有招一日对方能注意到自己,分享关爱。
而是真正的凝望对方,追逐上对方。
非心底里所想,非束手束脚而驻留在原地,更不是因为零衣将要离去,而表率自己没有坐以待毙在装模做样。
真正的,开始自己作为赛马娘的故事。
因而——
一切的情绪,归根结底,统合起来,都柔和成一个事实。
帝王自我对自我的不耻与惆怅与无奈与纠葛。
她知道的。
“无法认同和接受的,并不是零衣要退役的事实。”
咬牙切齿,豆大的泪珠,脆弱而不甘心的泪花,顺着少女的面颊滑落下去,哽咽出声。
“无法原谅的,是一事无成,明明什么都没去做,却对零衣的关注有所期待的,并对她的璀璨怀有寄托的——我自己!”
期待得到零衣的瞩目,所以装作努力的样子。
早就失去了想要超越对方的内心。
对零衣的璀璨怀有无上的期待,因而那皋月赏的时候,才会闹别扭无法接受魔王的出现,因为那并不理想。
但是,归根结底。
最无法饶恕的,是擅自怀抱期待,却不去理解,并渴望理想中的公主殿下,能够关注和偶爱这样的她,是属于她的独一无二,帝王自身却从未踏出接近零衣的第一步。
明明什么都没有去做,却擅自期待和失落。
自始自终,都活在自己作为小女孩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