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岳也不隐瞒，点点头，说：“还见到了梅菲斯特和爱国者。他们没拦下我，我就带着近卫局的老大跑了。现在，梅菲斯特应该和霜星正在进攻龙门吧。”

“进攻……龙门。”卡娜似乎一下子变得失魂落魄起来，喃喃地说：“是啊，领袖早就定好要进攻龙门，我也早就想到的……”

“明岳小姐，你说，我们能成功吗……就像切尔诺伯格一样。”

“当然不能。”

明岳直截了当地说：“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可能。不过，如果爱国者和塔露拉都来了，倒还有两分希望。”

卡娜的面色也灰暗下来，问道：“真的吗？”

“真的。当然，你也可以选择不相信我。”明岳耸肩，说：“但是就在今天晚上，塔露拉已经破坏了龙门的壁障，牧群与雪怪应该都随着他们的指挥官进入龙门了……对了，应该还有幻影弩手，那小子跟梅菲斯特一向是一起的。”

“龙门不会允许敌人这样大张旗鼓的入侵。如果说上一次还能认为是暴力团伙的渗透，这一次，就是战争。”

明岳加重字音，“战争。你知道战争是什么意思吗？意味着这已经不只是龙门的事情，对龙门发动战争也就意味着挑衅大炎。就算乌萨斯在切尔诺伯格事件后表现得十分沉默，整合运动也不应该就这么挑衅一个国家。”

“我不知道你懂不懂。但是，你很快就能看到代价。你可以不相信我，但这是最后的机会。”

说了一大通话，明岳也感觉郁结的心情舒畅些许，靠在沙发柔软的垫子上，翘起二郎腿，似乎只是随意地问道：“做个交易吗？”

“……你要什么？”

卡娜的反应没有出乎明岳的意料。她笑了笑，问道：“你是雪怪的一员。那我问你，雪怪中有滥杀无辜的人吗？”

“怎么可能？”

卡娜的情绪似乎突然激动起来，从沙发上腾的一下站起身，说：“爱国者分明让我们遵守纪律，不要说杀人，就连偷窃和抢劫都被禁止。只有梅菲斯特……还有，还有……”

“还有塔露拉？”

卡娜沉默下来，低下头。

“总之，我不管你觉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给你机会，把你觉得是好人的整合运动都从龙门弄出去。”想了想，明岳又补充道：“当然，不是今天，今天他们应该还觉得胜券在握，要在明天他们在龙门碰壁之后。”

“撤离龙门……”

卡娜茫然地抬眼看向明岳，问道：“我，我该怎么做？”

“不，这是你的事情。”

明岳淡淡地说：“我可以为你提供帮助，但我不可能跟你们一起行动，怎么说服整合运动要靠你自己，我只能给你这个机会。相对的，我会帮你把近卫局和罗德岛都拖住。只要你说服他们撤，我保证没人会拦你们。”

“这是……你的条件，还是我的条件？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这场仗已经很烂了。”

明岳轻声说：“整合运动已经死了很多人了，龙门也有死伤，罗德岛也有干员永远地留在了切尔诺伯格。要继续在龙门打下去，整合运动当然一定会败，但我不知道近卫局和罗德岛还要死多少人。”

“再说了，我也是罗德岛的。虽然我不是感染者……你也看到了，柳德米拉是感染者，我一向对感染者的遭遇也是同情的。整合运动里并不全都是战争狂和杀人魔，我觉得好人还是应当活长一点的，这个世界也应该更温柔一点。”

“所以嘛……”她苦恼地挠了挠头，说：“我也说不清这是交易的哪一方了。不过，本来这个交易就算是我开玩笑的，咱们各取所需就行，双赢，能理解吧？”

“我……理解了。感谢您的慷慨。”

卡娜对着明岳很郑重地鞠躬。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雪怪，但是我会想办法的。”

“别这么悲观，我也会帮你的。”

明岳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

“但是，霜星不能跟你一起走。”

卡娜一惊松弛下来的神经再度紧绷，提高音量问道：“为什么？！”

“因为有她在雪怪就不可能听你的，梅菲斯特和浮士德也一样。”明岳平静地说：“我会解决这个问题，别担心，我不一定就会杀了他们。但是……唉，我再想想。”

“你也想想怎么说服你曾经的同伴们吧。无论发生了什么，我明天都会放了你。我说到做到。”

“明天……就在明天吗？那么快？”

“当然。”

明岳舒展了一下身体，言之凿凿地说：“这可关系到老魏的政绩。明天，或许是后天，总之不可能被拖延得太久。”

“我……我知道了。”

卡娜仍然站在明岳面前，双手都紧紧地攥着裙摆。明岳才发现卡娜今天穿的是一条长裙，裙摆的长度超过膝盖，身上也没有太多复杂的纹饰。这似乎不是小夜的裙子……可能是柳德米拉买的。明岳想起来了，因为尺码对不上，所以柳德米拉一次都没有穿过。

她听见卡娜小声地问道：“你……您给我这样的机会……我不知道我做不做的到，但是我相信您。您……不需要我做些什么来交换吗？”

“交换吗？”

明岳勾起嘴角，从沙发上直起身子，从卡娜脚上的白色短袜，裸露在外纤细的小腿，视线缓慢地向上扫，平坦的小腹，丰盈的胸部，修长的脖颈，直到卡娜因紧张而显得僵硬的脸。

然后，明岳好像一下子失去力气，瘫在沙发上，有气没力地摆了摆手。

“没心情。有机会的话，下次吧。赶紧去想想怎么搞定你那些同伙，睡个好觉，别一副精神不振的样子，他们要是觉得你在龙门被虐待了就不好了。”

“对了，柳德米拉让你今晚睡她的床。她就在书房里，你去跟她说。”

卡娜表情复杂地进了书房。明岳仍然瘫在沙发上，闭上眼睛，轻轻地揉着太阳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