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对她做了什么?那可是法术的波动。”
华法琳看了看霜星,又看着明岳,眼神中的好奇毫不掩饰。明岳耸耸肩,自言自语道:“你对她做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能用法术了?”
“哦,我把她和源石的联系切断了。她暂时不能利用源石的能量,所以就开始排斥体内的源石……你不是发现白细胞浓度很高吗?”
“对啊,标准的排异反应,还有炎症。”
华法琳点点头,思索着说:“这是怎么办到的……如果你真能批量地做成这种事,那你是不是就能治好矿石病了?”
“当然不是,饮鸩止渴而已。对于急症患者,能暂时地消除源石的影响,但是恢复之后就会变得更严重……”
明岳翻了个白眼,催促道:“喂,我叫你来是帮人治病的,不是让你来当好奇宝宝的。你在这里废话什么呢?”
“现在做不了啊。”
华法琳苦笑道:“我这不是在等消炎药起作用吗……现在就开刀的话,她会死吧。”
“你们是谁?”
霜星扯了扯捆住手腕的皮带,但是除了在皮肤上留下疼痛与浅红色的斑痕以外,毫无作用。雪怪的领袖也恐慌起来——就像是健全的人突然失掉了感官,她也从未体验过失去法术的感觉,此刻又被限制了行动,仿佛砧板上的鱼肉。
“告诉她吗?”
华法琳看着明岳,明岳耸肩,说:“罗德岛。”
“你们……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一般不杀美少女的。”
明岳伸出手,轻佻地摸了摸霜星的脸。霜星羞愤地咬了咬牙,却突然怔住了——她感觉到了明岳指尖的温度,带着沁人的暖意。
“现在的体温就正常多了嘛。我把你从地下背上来的时候,抖两下,就掉了一地的石头,地砖还都被冻裂了。体表的源石倒还好办,这不就是要把你体内的石头想办法也给弄出来……华法琳,你到底干不干活的?”
“我倒也没想过会被叫来处理这么棘手的情况……”
华法琳叹息着,咬破指尖,把自己的血抹在橡胶手套上,然后才把双手穿进手套里,又把那几滴自己的血在手套上抹匀。
“消毒条件太差,体谅一下吧。”
“三分钟过了,正常剂量的消炎药没有起效,基本就代表着有麻烦了。现在还有两套方案,第一是加大剂量使用消炎药,问题是以这位小姐目前的身体情况,我不能确保加大剂量使用药物的后果。”
明岳问道:“第二套方案呢?”
“直接开刀呗。感染毫无疑问是由体内不兼容的源石引起的,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开刀风险也不小。”
华法琳的视线在明岳与霜星脸上扫过,干脆地说:“我不知道你们两个谁说了算,总之,现在给我个方案。”
“你们……为什么要救我?”
“你现在问这个有什么用?”明岳挠挠头,说:“你要是真想知道,还是等手术成功之后再问吧,别问个问题废话一通还死于医疗事故了……华法琳,你等我一下。”
“你说了算。”
华法琳后退两步,站在手术室的门边,安静地看着撑在病床旁围栏上的明岳。
“叶莲娜小姐,还能听见我说话吧?”
“嗯。”
事实上,霜星的意识已经开始有些模糊。清醒过来的震惊与错愕消退之后,身体内部传来的疼痛与燥热逐渐涌上来。她现在完全感觉不到冷,这对于她来说是个新奇的体验……她也喜欢这样温暖的感觉。
所以,她有点想在这里睡一觉。
“还想活下去吗?我觉得普通人的感觉应该挺不错的。”
“……嗯。”
“那你能相信我吗?我会把你治好的。”
“……”
“看来是不行。”
明岳叹了口气,伸出手,毫不犹豫地掐住了霜星的脖子。
她并不是做个样子的,而是真的在用力,十根手指都从柔软的皮肤里压进去,拇指则按在气管上,向内收紧。霜星猛地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明岳平静的表情,像溺水的人一样扭动身体,挣扎着,但是她的四肢都被皮质的束缚带捆住,无法挣脱。
不行了……要,没办法呼吸……
失去法术力量的叶莲娜,就像普通人一样无助。明岳的手很稳定,没有丝毫颤抖;她的表情也很平静,十分坦荡地与霜星对视着。
“救……”
霜星想扭头看华法琳,但是明岳占据了她视线中所有的空间。华法琳沉默地一言不发,抬头看着手术室里明亮的灯管。
意识在不断下沉。与刚才的疲惫的温暖的感觉不同,痛苦的感觉席卷了全身,空气无论如何都无法进入肺部,灼烧感开始在肺部蔓延。
窒息。
叶莲娜的视线模糊起来,就连明岳的声音,那近在耳边的话语,也开始变得遥远而空灵。
“你就要死了。”
“很不甘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