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门愣了一下,第一反应是塔伦斯是个穿越者,知道齐天大圣是个猴子……
“那是您的故事,是不是?”
楚门张了张嘴,没有回答,打算听听塔伦斯为什么会这么想。
塔伦斯喘着粗气,即便疲惫到起不来身,却依旧记得朵缇雅教给他的呼吸法。
“我想……要成为那样的骑士,可我问城里的骑士,他们说我现在开始练太早了。”
楚门已经很久没有关注过这个孩子了,可在他没有看到的时候,塔伦斯依旧在为着那个听起来有些搞笑的目标战斗着。
楚门没有回答,塔伦斯却自顾自地说着,眼泪悄悄从眼角流出来:“可我觉得太晚了。”
“我……太晚了……”
塔伦斯流着泪,表情却不像是在哭。
那场灾变中,他失去了一切。从那以后,他发现自己再也不会哭了。
只会流泪,却不会哭。
大概是因为他知道,能听他哭的人已经不在。从今往后,冷暖仅自知。
楚门依旧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低头给他活血化瘀。
“先知大人,您看到的未来里,我是什么样的?”
楚门愣了一下,停下手,静静地注视着塔伦斯:“我不能告诉任何人关于他未来的样子。因为未来来源于现在,若是不把握现在,未来只是空谈。”
“这样啊……”塔伦斯的语气听起来有些遗憾。
“塔伦斯。”楚门轻声说着,“栽一棵树,最好的时间点有两个,一个是十年前。”
“另一个呢?”塔伦斯的眼神有些黯淡。
“现在。”楚门把塔伦斯扶起来,“塔伦斯,你想成为骑士,是吗?”
塔伦斯的回答非常迅速,似乎早就在等着这一刻:“我想!”
“哪怕在将来,骑士将毫无用处,在新的战争机器前,骑士只能无力地被收割,你也愿意成为骑士吗?”
“我不想成为骑士。”塔伦斯倔强地盯着楚门。
“那你想成为什么?”
“我想成为齐天大圣。”
“塔伦斯,”楚门按住了塔伦斯的头,给他理好被汗水浸得黏黏糊糊的头发,“仇恨应当成为你的柴薪,而不是让你成为它的柴薪。”
“你愿意为弱者发声,成为他们的长枪吗?”
“你愿意成为别人眼中的傻子,用加倍的付出换来减半的收货吗?”
“你愿意拿起剑和枪,为公义和真理发声吗?”
“如果你愿意,从明天开始,每天早上到市政厅门口等我,我教你怎么去做到。”
“如果你能坚持下来,我让你成为我的骑士。”
第二百六十六章 尤桑的印章
在让朵缇雅带走塔伦斯好好休息后,楚门走到尤桑身旁:“尤桑,我有事找你。”
尤桑早就意识到楚门是来找他的了:“先知,您有何指教之处?”
楚门在路上慢吞吞地行走着:“在这里住的这些天,感觉如何?”
“这座城里的生活虽然清贫,但很安定。”尤桑细细回忆一番,“人们的眼中有希望,劳动有冲劲,对人有礼貌,团结互助,是我所见过的城市中最好的那一批居民了。”
楚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你认为原因在哪?”
尤桑已经学聪明了,总结出了在楚门问问题时的标准回答:“不知。”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楚门漫不经心地踢开脚边的石子,“不学习女神的教诲不会死,但不吃饭会饿死,不穿衣会冻死。吃得饱穿得暖,人们才有余裕去思考女神的教诲。”
尤桑双掌合十:“在下明白了。”
楚门的语气依旧平淡:“你明白了个卵蛋你明白。”
尤桑诧异地看向楚门。
印象里,上次先知在他面前爆粗口之后,几乎给他重塑了一遍对于【游历】的认知。
那这一次呢?
楚门瞥了尤桑一眼:“家里有余粮,又有钱去购置新衣服,你知道会引来什么吗?”
尤桑眼睛微眯,从自己的经验中得到了答案:“土匪。”
“还有比土匪更可怕的。”楚门背着手,继续向前方走去,“而这更可怕的东西,你在神许之城见不到。”
尤桑紧跟几步:“是什么?”
“是你作为苦行僧,一辈子也不会遇到的东西。”楚门抬头望向天空,忽然停下脚步,饶有兴趣地看着尤桑,“尤桑,我问你,假如我是税官而你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现在向你收取一年的农业税。数额为你一年收成的六成,否则贵族不再保护饱受魔兽侵袭的你们,你给吗?”
尤桑沉思两秒:“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