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化皮肤魔法药剂的使用使战场上的局势扭转了过来,骑兵强顶着残存机枪的火力冲进了人民公正军的军营。
可人民公正军的战士并没有坐以待毙,尽管白衣骑士团绕开了仓促间拉起的铁蒺藜,但早已准备好的战士们却用身体挡住了他们的冲锋。
冲入军营的骑兵已经嗅到了胜利的味道,即将弥漫的血腥味让他更加兴奋。
果然!胜利最终是属于我们的!就算魔王的军队有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武器又怎样,只要近了身,就是他们的天下!
骑兵的骑枪猛地挑起一个试图阻拦他的士兵,骑枪瞬间贯穿了那名战士的身体。即便有铁甲的保护,近战职阶者与普通人的身体素质差距也是云泥之别!
纯铁打造的骑枪,加上足以搬起数百公斤重物的臂力,这些普通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一合之敌!
骑兵习惯性地甩枪,想把那具尸体甩掉,再欣赏一下周围那些魔王部下惊恐的表情。可他却愕然地发现,那些士兵根本没有逃跑,反而像着了魔似的继续冲来。
炽热射线从数个方向射向他的身体,他不得不立刻拍碎“魔兽皮肤”药剂,为自己施加魔法抵抗力。
与此同时,他发现他骑枪的重量没有丝毫减少,那个被他挑起的士兵根本就没有撒手,而是抓住了他的骑枪,把自己挂在了上面!
愕然猛地跳到了骑兵的脸上,他不知道这个垂死的士兵怎么还有勇气抓住骑枪不撒手。
他们为什么不怕死啊!骑兵都冲到脸上了,你们的防线已经被突破了,你们为什么不逃跑啊!为什么不溃散啊!
你们怎么不像我过去面对的那些士兵一样,四散奔逃?
你们怎么不像那些被撕裂了防线的军阵一样,溃不成军?
他来不及思考这些了,他骑枪上士兵体还没有被甩掉,因为那个士兵牢牢地抓住枪身,甚至把自己往他的方向顶!
硬顶着骑枪,把自己身上的洞越捅越大,扒在骑枪上向他爬来!
恍然间,骑兵仿佛看到了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魔王的士兵口吐鲜血,眼中血丝密布,身上的铠甲和骑枪摩擦出一路火花,手里拿着一个巴掌大小木柄锤,锤头还在冒烟——在向他爬过来!
他甚至看到那个士兵眼中的泪水和因疼痛而扭曲得如同怪物的表情,那眼神中甚至带着对死亡的恐惧。
可饶是如此,战士依旧顺着骑枪向他爬来。
恍惚间,骑兵产生了一种错觉,似乎不是他刺穿了这个敌人,而是这个敌人抓住了他。
骑兵感到了些许可笑,难道这个魔王士兵还想用这个小锤子锤死他不成?
他奋力甩这骑枪,想把这个必死无疑的士兵甩飞。可那瘦弱的身躯仿佛有无穷的力量,居然死死的抓住枪身不撒手,甚至越爬越近!
骑兵心中忽然猛烈地敲响了警钟,他看着那滋滋冒烟的木柄锤,一种死亡的预感悄然而至。
可他来不及进一步思考了。
“轰——”
剧烈的爆炸贴着他的脸炸开,钢化皮肤在一阵涟漪中散去。
魔法是有极限的,魔法药剂更是如此。
“马兰达!”
这声爆炸仿佛信号,人民公正军的战士们忽然发出悲愤的怒吼,有人甚至站了起来,嘶吼着向他们射击。
白衣骑士团剩余的骑兵数量不少,但团长立刻察觉到了不妙。魔王的军队源源不断,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会来袭击!
——不对,如果是早就料到,魔王的准备应该更加充分。以刚刚现身的那十几架怪异武器和大炮来看,若是魔王做了充足准备,他们应该连近身都做不到才对,
这个战况看起来,更像是在他们发动突袭前才意识到他们的存在,临时做出的战术调整。
“集合!优势在我!”团长立刻下令,“不要追击!我们的目标是破坏他们的武器!骑兵!跟我冲锋!”
这是一场残酷的战役,很明显。
人民公正军的战士们仿佛被第一个殉爆的战士点燃了心中的火焰,他们无所畏惧,甚至不惧死亡。
每当有人被骑兵挑起,他们就必然抓住骑枪,直接放弃生还的可能,拉响手雷,试图与骑兵一换一。
近战职阶者与普通人之间有着天堑般的实力差距,在进入近战职阶者的攻击范围之后,战局本应如推倒的多米诺骨牌,形成连锁反应,人民公正军应该兵败如山倒,白衣骑士团完成战场收割。
可实际情况,却是人民公正军的战士用自己作为燃料,一个接一个地冲上前去,用手雷硬生生炸烂了“钢化皮肤”。
白衣骑士团的团长被炸了个灰头土脸,一声声响彻在战场各处的爆炸交织在一起,震得他头皮发麻。
这群人都疯了吗!他们明明根本就毫无胜算!怎么还一个个冲上来送死!
诚然,骑兵的机动性带给了他们巨大的优势,人民公正军的战士们甚至瞄不准骑兵。
胜利的天秤本应向白衣骑士团倾斜,可那些殉爆的人民公正军战士却硬生生地把倾斜的天秤顶了起来。
……
云端下的空岛上,楚门默默地看着。
魔王和勇者的游戏已经荼毒了这个世界太长时间,楚门必须让人们回想起来战争是多么的残酷,和平是多么的来之不易。
这残忍吗?是,很残忍。
但如果你想教会别人一道题,不能把答案给他抄,而是要边讲边让他自己计算。
楚门带着满满的答案而来,那他就更不能这么做了。
他必须在最后的决战之前,教会他们什么叫做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