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地位带来的光环往往是用于展现一个人的出彩之处,本应是一个人的勋章。可时间久了,这个光环却成为了主体,光环所代表的才华本身却无足轻重。
而光环比才华更容易制造,因为它只是一道虚幻的影子。
因此,当肩负保护人民重担的【贵族】成为了一道受人尊敬的光环,那么距离人们尊敬【光环】而非尊敬保护人民的人也就在倒计时了。
楚门是在清洗贵族,但更重要的是清洗人们的认知,让一直以来受贵族妖言惑众的耳朵清晰起来。
被囚禁,说明贵族并非高贵。
被审判,说明贵族并非完美。
被吊死,说明贵族并非可畏。
贵族的光环披久了,无论是贵族还是平民,都忘了光环只是一道特效。
苛政猛于虎也,因为临近人们的东西往往更容易让人感到恐惧。一道流程下来,等这世上的贵族死光了以后,就不再存在让人们畏惧的东西了。
“还没看够?”楚门轻声问道。
克里特打了个激灵,一转头就看到了楚门,急忙想行礼:“先知大人,您……”
楚门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声张:“我只是路过——正好看见你了,有些事跟你交代一下。”
克里特跟着楚门离开刑场,来到皇宫。
“这里是我暂时的办事处,将来我打算把它改造成博物馆,向民众开放,展览历史。”楚门指着皇宫里的建筑,“这些都是好材料,让人忆苦思甜,让没经历过剥削的后辈知道当初的剥削者从平民身上剥削了多少骨血。”
克里特专心地听着,像这样近距离聆听先知的教诲是可遇不可求的好事。
“现在乔玛利亚也打下来了,查古曼帝国那边也打到他们的皇都了。斯卡依大陆还有两个地方没有解放:一个是圣马林,一个的图里安。”
“图里安我已经派人去劝降,剩下的就是圣马林。教团是绝对不会投降的,这将是一场你们有生以来最艰苦的硬仗。”
克里特对此战充满信心:“先知,有您的带领,我们必将战无不胜!”
楚门回过头,深深地看了克里特一眼,直看得克里特心里发毛,才推开门,走进一间会客厅。
“不要总想着我在所以万事大吉,你们要成长,要明白自己肩上的使命。不要觉得领导人民是我的工作,我没有领导人民,是人民在领导人民,因为我也从人民中来。”
“我是怎么教你们称呼彼此的?同志。你们叫我先知,其实我是不乐意的。我们有相同的志向,包括我在内的全体公正教会人,都有同一个远大的理想。这个理想如果是独属于一个人的,就很幼稚;但成如果它是千上万个人共同的理想,就不幼稚。”
楚门带着克里特走进会客厅,关上门:“克里特,记住,成熟不是放弃自己幼稚天真的理想,而是拼尽全力地完成看似幼稚天真的它。”
“如果事事都想着有我,那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们难道就不去完成这个理想了吗?我也是会死的,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你们就不知道该做什么了吗?”
克里特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说错话了。
可楚门并不在意,他只是就事论事:“还记不记得我曾说过的,我希望你们都成为勇者,而不是憧憬勇者。”
克里特稍微回忆了一下:“您确实说过,可我们怎么能成为勇者,勇者都是女神选定的……”
“不,勇者是勇敢的人,而非一个被指定的个体。”楚门拍了拍克里特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人终归是要死的,百年之后,我们这一代人死去,我们的精神和思想如何让后代传承,如何让他们不被剥削者压迫?”
“一个勇敢的人,可以感染成千上万勇气未被激发的人。他就像黑暗里的火炬,终将点燃整个草原。”
“这个勇敢者是谁?是你,是我,是千千万万个像我们一样的人。”楚门慈祥地注视着克里特的双眼,仿佛一位慈祥的老人,“我的精神会因为你们而传承下去,你们的精神会被你们的后代传承下去。一代又一代,美好的品质代代相传,低劣的脾性被渐渐疏远,这样才能抵达我们理想的世界。”
“所以,克里特,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了,我希望你们都能够成为我。”
克里特呆呆地消化着楚门话语中的信息,却没想到楚门迅速转换了话题。
“好了,说说我叫你来的目的吧。”楚门从桌上抽出一张清单,“我希望你去调查一下这几个地方,据说里面藏着一个贵族的私人收藏——是不好的那种。如果证据属实,它将成为那个贵族被审判的证据。”
这个克里特听懂了:“领命!”
第四百七十章 斯卡伊的未来们
这些天,楚门一反常态的没有过多出现在众人视线里。除了宣布乔玛利亚解放的演讲场合外,他一直闭门不出,研究兽面武士改造技术的实用性。
107研究所是一个全自动化的研究所,即便受损严重,依旧能自动进行人体改造。如果能修复它,就能在战争时期源源不断地提供大量兽面武士。
这个技术当然是不人道的,但如果人类都要灭亡了,谁还在乎什么人不人道?
南方部队已经进入了乔玛利亚领,驻扎在城外——军械和人数太多了,进城不是很方便。
不过,还是有部分军官进了城,完成楚门交付的各项任务。
抄贵族的 家是很危险的,不要看贵族们大势已去,他们的府上依旧养着很多高手,而这些高手里指不定就有忠诚到死的人。如果派普通人去抄家,很有可能被打回来,毕竟贵族自己往往也是近战职阶者。
所以楚门按照贵族的等级,严格制定了抄家所需的士兵人数。能用人数和战力碾压的,就绝不搞什么势均力敌,讲究的就是一个超额火力压制和人数碾压。
士兵们身穿愿力驱动的铁铠,手持炽热射线枪,臂戴愿力光刃,挨家挨户地把贵族们揪出来。过程中也有部分贵族团结在一起抵抗,但塔伦斯率领的特种作战营很快就镇压了这场暴动。
“干的很好,塔伦斯。”楚门欣慰地听完了塔伦斯的报告,“你这些年成长了很多。”
塔伦斯腼腆地笑了笑,尽管在外他是受人尊敬的特种作战营战士,可在楚门面前,他却连话都不敢说。
“看到你们都有把人民的未来承担在自己肩上的觉悟,我很欣慰。斯卡伊需要你们这样的人,你们才是斯卡伊的未来。”
塔伦斯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先知大人,您还记得米兰吗?”
楚门在脑海中搜索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当年那个跟塔伦斯大声争吵的孩子:“是威尔斯的孩子吧,我记得。”
“他今年也参军了。”塔伦斯挠了挠头,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个,“呃……没了。”
“这样啊。”楚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对,他的年纪也差不多了……他这些年过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