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已经顾不得会不会摔倒了,他只想快点逃离那座该死的城市。
万幸的是,这条年老的密道忠诚地完成了它的任务,成功把图奇送到了自己的出口。
在看到那扇石门的刹那,图奇险些感动得落泪。
活下来了!不管过程是怎么样的,自己至少活下来了!自己没有给那座城市陪葬,他还有机会!
图奇的身体爆发出强烈的光芒,双臂不自然地鼓胀,显然是在用辅助神术提升自己的力量。厚重的石门被一点一点推开,经年累积在石门缝隙中的泥土簌簌震落,落到图奇充满希望的脸上。
最先出现的是一缕带着草香的清凉清风,虽然微弱,却让图奇精神一振。随后透入的是一丝淡淡的微光,照亮了阴暗潮湿的通道。
石门外就是黄金长廊,主力军的指挥官是他从小玩到大的老朋友。只要自己说明情况,他肯定会帮自己伪造一份完美的证明。
图奇用力推开石门,门外的声音愈发清晰。
树叶摩擦的沙沙声,军队行进的马蹄声,重物碰撞的砰砰声……
图奇的心头忽然划过一丝不安,这个密道出口应该极其隐蔽,不应该有这么多声音才对……
……
“你还狂不狂了?!狂不狂了!”
兰斯一脚踹在指挥官的肚子上,身上的血都没擦,活脱脱像一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毫无反抗之力的教团指挥官被一脚踹飞,他的牙已经掉了一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衣服比贫民窟的乞丐还要脏乱。
“你妈的你还敢负隅顽抗!”兰斯怒吼着,拉住指挥官的腿,用力地往地上砸去,“你还敢踢我的手?”
“投降!我命令你投降听没听见!”
饱受折磨的指挥官愤怒地大喊:“我投降!我喊了!”
兰斯充耳不闻:“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指挥官已经要被气疯了:“我声音已经够大了!你聋吗!”
兰斯继续充耳不闻:“不行!我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
“我投降!我声唔……声音很大了!”指挥官早已没了在教团军阵中威风凛凛的气势,双手用力抱住一边的大树,大声辩驳,“投降!投降!”
“你还敢叫我投降?!”兰斯对某些字充耳不闻,用力把指挥官从树上拉下来,“该投降的人是你!投降!大声喊!”
“投降!”
兰斯愤怒地举起指挥官,抡圆了往远处一扔:“你耍我是不是?还敢命令我投降?!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快给我投降!”
指挥官打着旋儿飞了出去,撞断了一棵好不容易才长了一米多高的小树,大口地吐着血,头晕目眩的他已经没法说话了。
兰斯气势汹汹地走上去,正想再找点借口揍这个王八蛋一顿,却发现他已经快不行了。
兰斯犹豫了一下,抬起手,给他刷了个治疗术。
“好啊!你他妈还敢负隅顽抗!根本没把我放在眼里!”
这一切的起因,都在于教团的指挥官见三个审判长被兰斯瞬杀,身边的各个主教根本不愿意动手,只能下令撤退。
黄金长廊很大,他们还有相当多数量的高手分布在东西北三个走廊里,短时间内根本无法增援到场。
可兰斯敏锐的战场嗅觉让他意识到了敌人的撤退意图,直接单兵压上,试图多留些人。
教团指挥官知道此时必须有人殿后拖住兰斯的脚步,干脆就口嗨了一段即兴演讲,从头到脚地讽刺了人民公正军的信仰,还把楚门彻头彻尾地批判了一番,更是把兰斯和菲菲单独拎出来用尽污言秽语骂了一顿。
他踩一捧一,极力捧高教团这场护教战争的历史意义,鼓动起教团士兵的作战勇气,分出了一部分兵力试图拖住兰斯。
但他有一个致命的失误,就是让兰斯听见了。
结果很明显,指挥官彻底惹毛了本来只打算扩大一下战果的兰斯。他不顾那些朝自己冲来的士兵,更是不顾出手阻拦自己的那些主教,硬生生顶着敌人的攻击杀进敌阵,揪住指挥官一顿暴捶。
说实话,指挥官骂公正教会的信仰,兰斯并没有生气,因为能够理解他们理想的人早已成为同志。
指挥官骂楚门,兰斯也懒得生气,因为楚门根本不在乎这些人怎么评论他。
骂自己,兰斯更是无所谓,反正他从小到大已经被骂惯了,而且他瞧不起对方,对方的怒骂自然也就只是噪音。
但指挥官千不该,万不该把菲菲扯进来。
这段时间,兰斯的压力非常之大。一方面出于对楚门会不会死的担心,另一方面则是格鲁尔的出现给他敲响了警钟。但碍于身份,兰斯没办法把自己的压力展现给别人,更不想让菲菲分担自己的压力,只能憋着。
长此以往,他硬生生憋成了一个炸药桶,就差那一丁点的火星。而指挥官对菲菲的污言秽语,成为了这一切的导火索。
从结果上来看,指挥官的目的达到了,他确实保住了教团的主力。但代价就是作为指挥官的他被兰斯活捉,在众目睽睽之下暴捶。
事实证明,有时候人说错话,下场可能比做错了事还要惨;另一个事实证明,一个强大到无法处理的个体,在团战中可以如探囊取物地取AD首级并飘身而去。
战场上容易情绪激动,这是很合理的。在这种时候还有人全面踩踏兰斯的信仰与理想,把他的导师贬得一文不值,用污言秽语污蔑自己的爱人,甚至还连带着把公正教会都整个踩了一遍,兰斯没有当场把这个指挥官的脑袋拧下来已经是忌惮军纪了。
力少而不畏强,无礼而侮大邻,贪愎而拙交者,可亡也。
简而言之,当一个人口嗨的时候,最好保证口嗨的对象打不过且够不着自己。
指挥官的伤势在神术的治疗下迅速痊愈,却没有治好他的绝望。神术虽然可以治好他身体的伤势,却不能让他已经开始发昏的脑袋清醒过来。
“还狂不狂了!狂不狂了!”兰斯揪住指挥官的脖子就又是一顿暴捶,大有把他捶成没有触须的德莱尼人的架势。
就在此时,指挥官身边的地面却忽然动了一下,一道缝隙从地面裂开,一双撑着石板的手从地下探了出来,随之出现的,还有一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