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十郎离开窗边,有气无力地走出了日光室,但他随后就感觉到了有珠那不明含义的视线,而这目光他至今已经感受过很多次了。
“什么事,有——”
刚想说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问之时——
“好痛!”
一道蓝色的流星直击草十郎的头部。
流星的正体不必说,正是在洋馆触摸的迷之知更鸟。
“啾啾揪啾啾揪”知更鸟高声诉说着。
似乎在说:爷在这里,有何贵干!
是的。
……实际上。
和草十郎相撞的它正是洋馆的七大不可思议之中最不可思议的一个。
在不远处,刚才还一副事不关己表情的有珠,则脸红着低下头继续品茶,而在一旁的青子呢,则是不知所云的对沙丁鱼继续耿耿于怀。
傍晚,草十郎结束打工之后,一手拿着答应好的沙丁鱼走进了起居室,随即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有珠。
“呀,你好啊有珠。”
“……”
即使是草十郎这么人畜无害的家伙,似乎也明白自己和有珠还没有亲密到能说“我回来了”的程度。
他就这样走到了厨房,想在桶里放水用来保存鱼,结果就感到最后传来了嫌弃的目光,于是他只能默默地打开了冰箱。
“原来不能在厨房用桶吗……”
没办法,在这个家地位极低的少年只能轻轻地将鱼放进了冰箱,然后小心窥探着起居室的样子。
“有珠,苍崎呢?”
“不知道,大概在自己的房间吧,也或者是出门了。”
来自魔女漫不经心的回答。
“是吗?”
草十郎点了点头,开始收拾起有些凌乱的厨房来。
既然两人没什么话题,那感觉也没必要勉强聊天了。
整理好水槽,又洗了菜板,擦干净菜刀,最后放好调味品的位置。
而他这媲美家政人员的手腕,以及毫不拖泥带水的工作姿态,被两只黑黝黝的眼睛尽收眼底。
而草十郎本人注意到这道目光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了。
他弯下腰整理完厨房收纳区,只要他直起腰来,就能和起居室的有珠目光相接。
“臭小子——!现在就给我滚到前厅去啊——!”
自然,这种严厉且暴躁的话语,不可能出现在端庄典雅的魔女小姐口中。
所以,在所有人的视线当中——
“啊,好痛!”就在这时,正准备支起身体的草十郎后脑勺突然遭受了一道蓝色的冲击。
根本无需回头确认,那正是在洋馆内巡逻的蓝色知更鸟。
“……我一回到洋馆,知更鸟就出现了么。”
低声嘀咕着,草十郎也有想要和人倾诉的牢骚呢。
“小子!给我做到那边去!”
知更鸟啾啾地叫着。
……好吧。
实际上,这种频繁地冲突也是洋馆的日常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
“你看不起我是吧?以为我是知更鸟就看不起我是吧?话说鸡肉火锅是怎么回事?那个好吃吗?下次试试看啊!”
就是这样。
知更鸟想要传达的意思,草十郎居然能听得懂。
此时它正在到处飞着,就算闭上眼睛还是能听到翅膀拍动的声音,有些烦人。
对于在山里长大的草十郎来说,这简直就是噩梦。
能说话的动物什么的,简直闻所未闻。
虽然在山里住了十年以上的他极其稀少地,偶尔也能理解鸟儿心情的时候,但那当然是错觉,大概只是出于友情罢了。
不过现在不一样。
即使草十郎比一般都市人更熟悉动物,但他对野生动物却是彻底的现实主义者。
“然而这就是现实啊。”想要抱头无视知更鸟的声音,这时候少女的话又在他的脑中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