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有兴趣陪我在这伦敦的夜晚走走么?我还有一些想去的地方。”
而与此同时,在遥远未来的南极天文台管制室中,达芬奇只是宛如一个现代人那样熟练的拉着虚拟荧幕上的大量文字,在寻常人都没看清楚第一行字的时候,她已经将整篇文章浏览完了。
而后,藤丸立香所发送过来的文档与记录所表露出的那些猜测与线索在这位天才的脑海之中逐渐串成了一条线。
“原来如此……”在罗曼还在浏览着那文字量极多的报告时,达芬奇仅仅是推了推自己的眼镜,“我想我大概明白了藤丸他到底想做些什么了,伦敦真的相当有意思。”
然后,她的这种言语不免吸引了罗曼的注意力,那位看上去极不靠谱的代理所长仅仅是用微妙的目光注视着她。
“上面写了什么?”眼看着达芬奇已经一眼扫完了那令文职人员都会看的脑阔痛的报告,罗曼干脆是直接开口问出了问题,不过很显然,达芬奇可不会就这么直接告诉他。
“你看完就知道了~”那如同蒙娜丽莎那样美丽的天才仅仅是将手指抵着自己的薄唇,接着俏皮一笑,那一瞬间流露出的风情几乎让人忘却了他的本质,“我现在去开广播通知那些从者……不,避免造成骚乱,我还是一个个去找吧。”
然后,那个天才就如同风一样的窜出了管制室……
而见到达芬奇并没有主动‘剧透’的意向,罗曼也只能无奈的继续浏览着立香发来的‘报告’,其中夹杂着他在伦敦的见闻以及通过这些见闻做出的猜测。
罗曼毕竟还有着最为基本的清晰逻辑,所以从那些繁琐的文字之中,他很快提取出了最为关键的几个词汇,那便是关于立香在19世纪的伦敦绝不可能遇到的东西:
“从者南丁格尔、真名不明确的贵族少女从者,《卖火柴的小女孩》、《卖花女》……”看到那些精确概括了异常状况的词汇后,罗曼的神色不由浮现出一抹无论如何都无法抹去的微妙。
他的反应虽然比起达芬奇来说慢的不止一点,但总算是了解了立香想要阐述的状况,这也是为什么藤丸立香强调了一定要在伦敦之外的地方召唤从者。
“因为,如果当时直接传送的话,恐怕从者也根本送不到伦敦吧。”想到这里,罗曼不有揉了揉自己有些干涩的眼睛,而接着,他抬起头,将注意力放到了管制室正中央的大荧幕上,上面显示着的是通过观测镜·示巴所观测到的伦敦特异点的标记。
“至少,没有办法真正送到立香和玛修他们身边就是了。”而想到这里,罗曼不由深深吸了口气,一股浓浓的阴郁、憋屈的情绪逐渐在他的心头荡漾开,“人理基奠值E啊,终究还是小看了这一数值……”
因为E这数值所代表的终究还是其结果,而正因为前几个特异点实在太过惊悚,导致迦勒底的所有人都只在意那最后的‘结果’而并非其‘过程’。
“如果说伦敦的结果真的是如此的话,那么只有E的数值也就说得通了啊……”
伦敦的夜晚依旧平静,它依旧运转着,仿佛没有被那些在暗地里涌动的东西所打扰,而在号称贫民窟的伦敦东区之中,月色似乎格外的明亮皎洁,而在这片月色之下,一个宛如鬼魅一样的身影穿梭在东区那密集而矮小的屋顶之上。
午夜之时,虽然东区外边仍然有大量的流浪汉甚至是妓女都在游荡甚至是招揽着来这片破地方寻花问柳的‘客人’,但却没有人会注意那宛如迷雾一样的身影——她并非人类,而且在夜晚之中,她明显更为矫健,那种清冷的光辉对她来说实在是相当的舒适。
夜晚是她这样的‘非人种’的天下,不过即使是如此,疾行的女人面容之上没有任何的喜色,她只是飞驰雪花纷飞的东区之中,最后来到了她的‘朋友’的住处,而在那里,她那怀孕的友人则躺在床上。
“玛莎,我为你带来了回信的消息。”然后,这个同样身为死徒的女人仅仅是如此开口。
第一百章:来自艾迪的信
艾迪……
她们是这么称呼‘那个人’的,而今天一天,凯瑟琳孤身一人飞驰在伦敦的大街小巷,甚至离开直接离开了阴影密布的东区前往威斯敏斯特,顶着明媚的阳光穿梭在阴影之下便是为了替面前的朋友向‘那个人’送信,而现在,她平安归来,自然也是带来了‘他’的信件。
“玛莎,我为你带来了艾迪的回信。”她开口说道
而在听到艾迪写了回信之后,本来还躺在床铺上小憩的那个女人直接坐起身来,她那本来疲倦的面容上带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喜悦。
“真的?快把信给我……”
而在接过那封信后,玛莎只是迅速展开了那纸张。
“我建议你在踏进这个屋子之前去洗个澡,细菌是会通过灰尘传染的。”而就在那个叫做凯瑟琳的女人准备走进屋子里的时候,一边默不作声的南丁格尔突然如此开口,她的这种强迫症相当简单粗暴。
不过……
“没关系,女士,让她进来吧,‘细菌’对‘我们’来说没有任何意义。”就在这个时候,身为这间屋子的主人的玛莎开口了,她的声音虽然透着虚弱以及温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更何况,我相信她不会害我。”
听到玛莎所说的那些话后,凯瑟琳那宛如死者一样的苍白面容上不由流露出一抹仿佛不像是死徒能拥有的柔和……
“快过来,凯瑟琳,你看了艾迪给我的信么?”
“这是艾迪给你的信,我又怎么可能会看呢。”说着这样的话,那穿着妖艳服饰的女人大大方方的走进了那东区的小屋子里,“我倒是想问,艾迪给我们家亲爱的玛莎写了什么。”
她们之间的关系毕竟不是寻常人能想象的——上流的那些人从来想不到这些曾经生活在底层的人究竟有着怎么样的共鸣和友谊,甚至可以说,这些曾经相互扶持共同走过那段岁月的朋友之间的关系甚至比上流社会的‘家族’还要好。
“那先等我看完~”
直到现在,玛莎仍然对那个叫做艾迪的男人抱有倾慕的心情,所以在说着有关‘他’的话题的时候,她的笑容看上去就像是恋爱中的小姑娘一样。
“亲爱的玛莎,对于你的决定,我深表遗憾,我很怀念我们当初一起的日子——那个时候,你认真学习的样子让我深深着迷,不过为了不打扰你对于知识的渴望,我很少单独去打扰你,现在,我的心中不由生出的后悔的情绪。”
玛莎大声朗读着那娟秀而有力的字迹,而读着的时候,她面容之上的那种几乎不会浮现在妓女脸上的那种纯真笑意逐渐淡去,剩下的仅仅是一抹怀念——是的,那个时候对她来说也是最为怀念的日子,虽说她不是很能接受身边的那些‘同伴’彻底堕落的生活方式。
但是,被艾迪一同转化的那些姐妹们却从来都没有相互嫉妒,因为她们是一同扶持着走过那段黑暗日子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
“看起来艾迪对你似乎很有好感?”所以,在听到这些的时候,凯瑟琳什么表示也没有,她仅仅是轻轻笑着,而对此,玛莎只是先是点头,但最后又迟疑着摇了摇头。
“他对我们这些人从来都没有什么歧视的态度,这就够了。”轻轻捏着那纸张,玛莎仅仅是轻声说着,而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顺着那仿佛是刻意描绘出来的优美字迹继续念了下去。
“关于孩子的问题,请放心生产,我这里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你的孩子将能平安降生,TA会拥有一个存活于世的名字。”看到这一点后,玛莎自己不由都不由松了口气。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艾迪会说谎——因为他根本没必要去欺骗她,而有了他的保证,这就意味着她的孩子能安全降生。
“你们口中的那个男人做了什么准备?接生的团队?适合生产的环境还是优秀的医生?”大概是从玛莎的‘大声朗读’之中察觉到了那种绝对不符合医学认知的违和感,南丁格尔不由皱着眉头问出了这样的问题。
然后,她收获的则是玛莎那复杂的目光……
“不……”然后,当着那信奉着近似现代医疗理念的护士长的面,玛莎如此开口,“这有所不同,不过,艾迪不会骗我,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意味着我的孩子能安全出世——绝对可以。”
虽然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样的状况,但这个世界——至少是现在的伦敦就是这么神奇。
“这里,最重要的是‘名字’,而我的孩子已经有了‘名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