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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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她一字一顿,言语与大脑运转的就像是一个迟缓的老式机器那样,而与此同时,她抬起了自己的小脑袋,用自己的那美丽的大眼睛直视着那少年魔术师。

这种眼神很像是那被抛弃的小动物找到了主心骨一样的感觉,毕竟在之前,她真的被藤丸立香的一席话打的找不着北了——更何况还是在她什么都没想起来的情况下。

在那个时候,她的脑海之中一片空白,面前的这个叫做海尔辛的荷兰医学生所说的那些仿佛要颠覆大英帝国骄傲的言语深深刺痛、割伤了她,为此,她感到愤怒,但因为她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想不起来,甚至不明白自己愤怒的原因所在,因此她感到茫然与迷茫。

当怒火与茫然这两种本不该一起出现的情绪在一起撕扯着她的大脑,而这一次,她的身边却没有任何人——而在她的印象里,这种时候总会有人开导她才是,不过这里却没有,也因此,那种感官上的反差造成失落的感觉也一同冲上了脑海,将她整个人拖入了绝望的深渊之中。

没有柔声细语、与此同时也严厉训斥她有哪些地方做的不对的老师,更没有人对她说‘你要努力,我会尽可能活得长久,直到你成年的那一刻,我会将我拥有的一切都交予你’的长辈。

这里所有的只有冰冷的讽刺,对大英帝国所拥有的荣光的讽刺,更重要的是,这些讽刺其实并不是言语,那个叫做海尔辛的男人所阐述的不过是无情、冰冷但却没有任何人能给予否定的‘现实’,因为这个‘现实’,她甚至都感觉自己的一切被否定了。

失望、愤怒、烦躁、不安、迷茫……

各种各样的负面拖拽着她,让德丽娜几乎难以呼吸,而就是在这样的状况下,面前的那个男人好像终于良心发现了一样,他终于说出了一句站在她的立场上的话,这似乎是在证明一点——他是在为她考虑的,而因为如此,她现在莫名产生了些许心安的感觉。

而从她的眼睛里读到了那种安心感,立香只是眉头狂皱,最后,他随手擦掉了帽檐上的雪花,接着顺手压低了自己的圆顶爵士帽的帽檐。

“我什么都没说。”他那么开口说着

“不,你说了,你说你是为了让我想起自己的真名才刺激我的,是弗洛伦斯说真名没那么容易,你才那么做的对不对?”

也许,德丽娜从来都不是一个能独自承担极大压力的人吧,就在藤丸立香开口否定的时候,她那边已经为他之前的行为找好了一切的理由,而这些理由似乎全都是建立在‘为她考虑’的基础上,仿佛天生如此——仿佛全世界都必须围绕着她转一样,即使不是如此,她也会让事情尽量朝着这方面发展。

她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她从小受到的那些教育让她成为了这样的人,哪怕真名以及记忆被完全剥夺,她的行为上依旧残留着周围人对她的影响,这便是‘教育’。

也因此,她的这种看似任性却理所当然的发言只是让立香冷哼着。

“别说笑了……”他开口说着,“你以为你是谁?而且我也真的是那样想的——对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与资本家,我没什么好感。”

可是……

“如果我的童年是在有些困窘的环境中度过的呢?”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这么开口,而就是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不由让立香有些发愣。

她是记起来了么,还是……

“我倒不是说想起来了什么,只是我有这种感觉——对这东区的人民,我发自内心的感到……不是同情,应该说,我知道拮据的日子究竟有多难过,所以我才希望所有人都能努力工作,努力工作就能过得更好。”

如果要用什么教科书上出现过的字眼的话,那么只有‘古典经济学’比较合适,而德丽娜毫无疑问接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她的童年毕竟不是19世纪接近末尾、20世纪初的那段经济学变革的时期。

给予了亚当·斯密的古典理论致命一击的凯恩斯在这个时候恐怕还在家庭女教师的教导下吃力的读着书。

所以,以德丽娜自己的立场,她说出这些话绝对不是在胡说八道,她希望所有人都能努力工作,因为努力工作、相互竞争的同时会促进资本发展,而市场发展——也就是教科书上说的那只看不见的手将会被动的调控经济运动和分配,最终达到一个合理的水平。

当然,其实这话某种意义上来说并没有错,提出这一点的亚当·斯密希望市场一直是‘自由’的,他一直反对着‘垄断’的存在,但这位古典经济理论——甚至可以说是世界经济理论的先驱者却忘了一件事:

垄断是经济发展的必然阶段,因为‘竞争’终究会出现赢家,而与竞争相反的还有‘合作’一词。

而当‘垄断’出现之后,随之到来的便是‘权力’以及‘把控’,就像是现在的工厂那样,因为工厂主们生产出来的产品几乎是独家的,各种各样的专利满天飞,因此工人们的工资也就任由工厂主以及上头的大老爷们随意调控。

“如果努力工作都不能获得应有的报酬以及待遇呢?”

“我会尽力创造它!”

“你怎么尽力?”

“我……”

然后就如同之前那样,在问题问到至关重要的一点时,她自己又‘卡壳’了,哪怕仅仅凭借这种突然之间的下意识的问话,她都没办法给出完整的回答。

“也许……”

“也许?”

“我不知道……”

最终,藤丸立香也没能让她在这种言语的刺激之下激发出那带有自尊心以及骄傲的真名……

第一百十章:月夜之下、雾浓之时

怀表上的时钟滴答的行走着,时间就像是一个顽皮而残酷的孩子,一分一秒剥夺着这个世界的寿命,而伴随着它的流逝,原本照耀着伦敦的阳光终于收回了属于自己的温暖,取而代之的则是清冷的月光。

一般情况下来说,伦敦的夜晚说不上多么漂亮——泰晤士河现在还没有治理过,远没有现代那么悠远美丽,甚至,因为胡乱倾倒的污水,泰晤士河透着的是一股令人难以忍受的气味,别说游泳了,有人能在里面泡一分钟而没有晕过去就属于神人。

也因为这个原因,藤丸立香一直都认为游戏里的弗莱姐弟就体质上来说当属土豆第一人……

不过这些并不是重点,重要的是,维多利亚时代的伦敦才没有像浪漫小说中描述的那样充斥着上流社会的优雅、爱情以及美丽的街区——好吧,河岸街那个专门布置过的景区还算漂亮,但其他地区,就连身为富人区以及政治中心威斯敏斯特的格局其实都有问题。

而就藤丸立香在这里居住的那不算长的十多天感官上来说,除去贝克街的米勒一家给予他的温情以外,这里的伦敦比现代差远了——这就是工业革命那堪称突飞猛进的发展的代价,而在整个伦敦,说实话,唯一能在所有地方都看到的美景恐怕只有在些许迷雾的衬托下显得若影若现的月亮了。

但是,今晚的伦敦东区却着实有些特别,也许是因为南华克的那些林立的工厂所排放的煤烟将烟雾散布到了这里来的缘故,它们环绕着天空,几乎笼罩了以白教堂为中心的这些狭小空间,以至于在旅馆内部都望不到月亮。

“这理由说的我都信了……”看着自己的机械义肢上刻录着的准确的时间,藤丸立香只是如此自嘲着。

时间:1888年8月6日夜晚11时

“雾看起来不正常,因为前两个小时还没有那么浓。”

“当然,这里毕竟是东区——贫民窟,而不是工业大区南华克,没理由会在正常状况下出现这种遮蔽视线的迷雾。”听到尼古拉说出了这样的话,那迦勒底的少年魔术师仅仅是将双手环在胸前,他那完全称不上是魔眼的眼睛一直凝视着那遮蔽了视线的迷雾,“虽然稀少,但这些雾形成的原因却是‘非自然的’——换言之,它是由某些人通过神秘的手段驱使的。”

“目的是为了?”

“遮掩视线吧,更重要的是驱散行人。”注视着那些雾气,立香相当自然的便将左手搭在了那现在依旧系在腰间的猩红色的圣裹布上,这块被圣子之血染红的布块在沾染到那雾气、或者是在藤丸立香呼吸到那浓雾的时候并没有出现特别的排斥、净化的反应,也就是说,它本身并不是那种一定会置人于死地的毒雾。

“这顶多是这个时代特有的工业浓雾,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加工——手段的话我大概也想得到,大概就是花费稀少的魔力,将东区或者干脆是已经上升到高空的工业雾气拖拽下来,用来遮蔽视线。”

“那么目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