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无法击败余(We)……”她的声音其实并不算太大,但或许是身为从者的能力,亦或是她座下的那个蒸汽堡垒本身就有着近似扩音器的功能,虽然有着相当的距离,但女王那清冷的声音却依旧清晰的传了过来。
毫无疑问,因为是同一人的缘故,她的声线与那个‘德丽娜’一模一样,但就语气甚至是气质却截然相反,在她的身上并没有少女特有的那种犹豫以及心慌,有的仅仅是积年累月积攒下的属于上位者的威势。
而与此同时,值得一提的是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自信,有的仅仅是‘陈述’,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仿佛已经宣告了她的胜利一样。
“大英帝国就在此处……”
是的,她有足够骄傲的资本,她是英国的君主,而19世纪的英国自工业革命开始便是这个世界上的霸主,英国的荣光便是她的荣光。
但是……
“不过是抢来的土地罢了,异族……”就在维多利亚女王念出了‘大英帝国’(Britain)这个名讳的时候,莫德雷德仅仅是冷笑着。
对于现在的所谓英国……或者说英格兰的本质,她再清楚不过了,因为传说中的古不列颠国王亚瑟王的故事之中有相当一部分便与抗击着如今的‘英国人’有关。
虽说如今的大英帝国早已以‘文明’自居,但生前生活在五世纪的莫德雷德对他们厌恶怎么都挥之不去。
“并非抢夺,叛逆的骑士……”而面对莫德雷德那算不得入流的嘲讽,历经世事的女王仅仅是平静而无情的回应着,“即使是追寻历史,也不过是你们邀请‘我们’来的。”
“你妈的……”
即使莫德雷德脾气再暴躁,即使她口吐污言秽语,但她却没办法否认维多利亚所说的那句话的‘正确’,因为说到底,不列颠之所以在当时被搞得一团糟,那与卑王伏提庚勾结异族有着分不开的关系。
“再说了,最后让你们的‘阿尔比昂’彻底崩盘的是你自己……”
激怒那叛逆骑士并不需要其他的话语,甚至,对她来说仅仅需要一句话,因为对她自己来说,最为禁忌的便是她自身的叛逆,甚至在这个时候,她那本该灿然的叛逆之剑上已经缠绕上了憎恶的赤雷。
而就在此刻……
“没关系,莫德雷德小姐。”在这个时候,那尚未成王的少女仅仅是微微一笑,而她的声音就像是吹过圣湖的清爽春风那样,使得莫德雷德那本来发热的脑子瞬间冷静了下来,“我想,那种破灭的未来并不是莫德雷德小姐你的错。”
对于这位无比单纯的‘见习骑士’来说,她并不会去责怪他人,也不想要责怪他人,因为……
“如果阿尔比昂(不列颠)最终崩溃、毁灭了,那一定是我自己的责任。”
就在这个时候,莫德雷德忍不住直视着那个让自己无比憧憬的少女——她并没有她印象之中那般伟大威严,而身材也算不得高大,但即使是如此,她依旧做好了觉悟。
那是莫德雷德自己从来都不具备的东西……
是的,只需要那么一句话,她便理解了曾经的十多年中都没有理解过的东西:
“我从来也没有憎恨过你。不传王位于你的理由只有一个——你没有称王的器量。”
就在此刻,或许是因为这个叛逆骑士以从者的身份在这座城市之中活动了很久,虽说从者并没有成长的概念,但她或多或少也懂了那么一点点的人情世故。
所以……
“我真是个笨蛋……”
豆知识:正规场合下,英国的国王或者女王自称是复数格式,表示尊贵
第二百三十三章:冲突不可避免……
也许这真的很奇怪吧,从见面开始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个小时不到,但在这段时间之中,莫德雷德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转,短短一小时之内她经历了被召唤以来的以‘年份’来计算的时间都没有经历过的起落。
没有人能理解对于‘莫德雷德’这个在传说与历史上被冠以‘叛逆者’的圆桌末位骑士对那位‘王’究竟抱有什么心情。
但是,无论如何,仅仅就阿尔托莉雅说的那些话,她觉得自己能理解——她并不知道那个所谓的‘见习骑士’究竟有没有那‘破灭未来’的记忆,无论她究竟是从现代的书本上看到,还是她本身的确有那段记忆,对莫德雷德来说,过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最后的态度以及她现在的状态。
她没有成王,但在此刻却有了肩负责任的觉悟……
“我真是个笨蛋……”在想通了这一点后,莫德雷德不由深深吸了口气。
即使她很清楚,那个‘莫德雷德’实际上永远不可能知晓这一点,因为座上的那个叛逆骑士完全是抱着遗憾与愤怒死去的,但这又如何呢?
至少在此刻,她确实明白了这一点,所以……
“真正的不列颠之王就在你的面前!异族!”就在这一刻,莫德雷德仅仅是如此沉声着。
即使她被称为‘最不像骑士的骑士’,即使她被称为‘叛逆者’,但至少在这一刻……
“在你面前的是不列颠之王以及她的圆桌骑士!”
然后,一直以来都自称‘见习骑士’的莉莉就这么被莫德雷德的一句话喊懵逼了,但是,她却没有任何的否认,而与此同时,她也没有与那个在她眼里有些孩子气的骑士分享梅林曾经对她说过的预言,因为有些事情没必要让其他人知道,她一个人承受便可以了。
所以她就此默认,而与此同时……
“不列颠之王……圆桌骑士。”在蒸汽堡垒之上,那戴着独属于自己的帝国王冠的女王仅仅是注视着那个手持华丽的黄金之剑的女孩,“亚瑟王么……”
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什么惊讶的成分,虽然对于她来说,传说中的亚瑟王是个女孩这种事对她这个‘英国人’来说的确有着不小的冲击,但她毕竟不是那种会一惊一乍的小姑娘了,她分得清是非,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
而对她来说,亚瑟王的性别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她不需要知道那些,那些也不会对她有什么帮助。
所以很快的,她挪开了自己的目光,再次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少年魔术师身上——她虽然不怎么了解所谓的魔术,也不懂魔术师究竟是什么人,但有些东西她却明白——比如说从者、比如说御主。
从者即使再强横,在通常状况下他们都不能无主,因为几乎没有从者能做到独立供给魔力——而那个少年御主所带来的便是这样的人,这些从者与有着‘圣杯’的自己不同,他们需要面前的那个御主的魔力供给。
而且,在另一个伦敦之中,那个叫做‘海尔辛’的男人也证明了自己的领导力,这毕竟是那个‘德丽娜’亲眼所见的事情,并不是什么演戏,他作为御主的确能统御这些从者,因此他才是这里的最大话事人。
“海尔辛……”最后,她仅仅是开口唤着她所知晓的那个名字,“你应该知道自己的现状,那是余……‘德丽娜’亲眼目睹的事情,而且,你也应当知晓余(We)为何给予你来到这温莎的荣幸。”
究竟是为什么呢?
“你该不会是说,我只有投降这一条路可以走了吧?”
“如果你想离开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