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古拉·特斯拉……”
比起连模样都改变了的自己，这个男人依旧保留着生前的斯拉夫人的模样，唯一有些与众不同的便是他手上戴着的那个黄铜手套——生前，这种自主放电外骨骼手套是无论如何都制造不出来的。
但爱迪生也并不在意这些，他的眼睛只是直勾勾的看着那个男人，那有着狮子般利齿的嘴想要张开，但最后却一句话都说不出。
即便是一张狮子的脸，但内在终究是人类，因此从表情上便看得出他并没有多惊讶，因为爱迪生自己也一早就知道要见面的，但即便如此，他的毛皮面容上依旧能看到一抹不忿。
他在愤怒，但这份愤怒却并不是针对特斯拉去的，他只是没由来的在发怒。
“在憎恨自己么？”就在爱迪生一言不发的时候，特斯拉仅仅是如此开口。
并没有如同他之前说的那样在嘲笑，特斯拉的声音之中带着的也只有冰冷。
他们并不是朋友，生前的那些冲突，爱迪生所用的那些下作的手段都注定了他们不会是朋友，但在见面的时候，他们却不会拿仇恨说事。
“憎恨自己的无能，憎恨自己对于敌人的恐惧，现在的你就像是那些怯懦的学徒一样，连抄实验数据都会抄错。”
特斯拉的声音很平静，他仅仅是看着那个狮子头、甚至在看着他双肩的电灯泡。
“你简直愧对你生前积累的一切，你居然还有脸将自己的改良品安装在自己身上。”
特斯拉与海伦娜当然是不一样的，几天之前，藤丸立香邀请海恩小姐来和爱迪生交流的时候，她采用的是最为标准的‘怀柔’，简单来说就是以长辈的身份劝说他重新振作起来，但那条路已经被证明是行不通的了。
所以这次……
“怀柔不行就激将么？”
爱迪生终究还是个聪明人，从他的角度一眼就能看出那些人的想法，而且也正因为如此，他的面容上不由浮现出了一抹嘲弄——就像是藤丸立香代表在寻求合作时，他所露出的那个表情。
“你们根本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爱迪生与梅芙之间的战斗没有人看到，但根据立香的推测，如果没有其他意外要素的话，那大概就是人类常识与神代常识的比拼，虽说梅芙先手摧毁了制造工厂，但在数个月的征战之中，爱迪生却也制造了大量的储备，在这种情况下所依靠的无非还是正面的碰撞。
然后，爱迪生输了，一败涂地……
也许其中发生了一些难以理解的事情，而这些事情最终击碎了爱迪生的自信心，让他承受了失败的苦果的同时也让他难以爬起来。
但是……
“这和我尼古拉·特斯拉又有什么关系？”说到这里，特斯拉仅仅是冷哼一声，他的双手在这一刻甚至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物。
他的眼神依旧冰冷，让人看不透他究竟在想什么，但特斯拉的言辞似乎已经表达了他想要传达的一切。
“你已经失去了前进的动力，失去了研究者应当具备的永不言败的精神。”
也许在抗压能力上，曾经有过2.35万美元的个人负债、一腔心血完全耗费的特斯拉更有心得，毕竟不同于仅仅是公司倒闭的爱迪生，他是系统构建最为中心的沃登克里弗塔被拆除，本来构思中的应该可以造福世界的‘世界系统’还没有开始就夭折了。
而更重要的是，在晚年，他的论文与科研甚至不被接受，就像是被魔术师排斥并觊觎的海伦娜那样，特斯拉便是科学侧的布拉瓦茨基夫人，无数企业觊觎着他的发明与专利，却在各种渠道抨击抹黑他。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倒下，而在这第五特异点中，作为从者，他是最有资格说出‘永不言败’这个词的男人，哪怕是那些神代英雄都没有这种殊荣！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你未尽的事业，将由我来全面接手——就像是我当初接手改造你的直流发电机一样。”
言语轻飘飘的，声音却沉稳有力，而更重要的是，这种不含脏字的言辞却是对于爱迪生的最大侮辱。
接手……
没有任何研究者愿意让他人接手自己的事业，哪怕是爱迪生也一样，即使他现在心态不稳，处在低谷，他也不愿意让其他人来接手本应该属于他的工作，因为这意味着否定。
更何况，那个人还是特斯拉……
尼古拉·特斯拉，这个塞尔维亚人！
“这不可能！”
爱迪生的双手在这一刻猛的拍着自己的座椅扶手，他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那种愤怒的目光仿佛要择人而噬一样。
比起生前，如今的‘爱迪牲’似乎更具备威严，但这吓不到特斯拉……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懂的我都懂，虽然我的职阶仅仅是arhcer，但架设实验室，我也不是做不到，为什么不可能呢？”
第一百四十七章：外行人打架
比起情绪极其不稳定的爱迪生，特斯拉从头至尾都相当的平静，但平静却不意味着友善，海伦娜可以以长者的身份与视角去劝说甚至是关怀爱迪生，但特斯拉却没有这份闲心。
“为什么不可能呢？你懂的我都懂，虽然我的职阶仅仅是arhcer，但架设实验室，我也不是做不到，为什么不可能呢？”
他的言词之中表露的态度很简单：如果不干事就速度让位，他来这里甚至不是专门为了看爱迪生的，这位刚刚降临的Archer甚至没有留情面的意思，他来到这里仿佛就是为了做出这样的宣告：你并非唯一。
也许其他人说这些的时候，爱迪生会表露出自己的不屑，但尼古拉·特斯拉却不同，虽然在企业与资本方面，爱迪生有着众多的敌人，特斯拉与他的公司不过是其中一个，但在发明与研究方面，他却不逊色于他。
“我认识两位伟人，你是其中之一；另外一个就是站在你面前的年轻人……”
查尔斯·巴切罗的推荐信中的内容再一次浮现在了爱迪生的脑海之中，这让现在的他感到头晕目眩。
也许爱迪生打心底不愿意承认，但特斯拉的确是第一个真正让他品尝到失败滋味的人——并不是通过资本与公司的竞争，而是在‘电流之战’这等科研对决之中堂堂正正赢了他，哪怕爱迪生也承认自己用了不光彩的手段。
但是特斯拉依旧赢的了最终的胜利。
但这样又如何呢？
也许托马斯·爱迪生的确是一个烂人，他拥有一个正宗的美国人所拥有的一切缺点：他骄傲自大、容易为了一点小事沾沾自喜，他瞻前不顾后，因为自己的一时大意甚至是对于他人的偏见葬送了本来可以翻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