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很明显,迦尔纳也没想多说什么,他只是一笔带过了这些,接着便是一阵诡异的沉默。
“算了,我来这里也是为了告知你另一个消息,女王决定于明日上午发起总攻击。”
然后,那条硕大的野牛腿终于有熟了的迹象,香浓的肉味就此扩散开来,但迦尔纳却没有因此分神,他的眼睛仅仅是看着那营火,而接着则转到了远方的阿周那的身上。
高坡之上,那月白色的雷神之子骄傲挺立,他的目光注视着远方,皱紧了眉头。
“明天么……”
然后,隐隐约约的,冲锋的嚎叫声伴随着清风传来,这不由让迦尔纳略微皱眉。
“啊,不用在意,那是今晚试探的斥候。”
豆知识从不收费:
迦尔纳在摩诃婆罗多的表现并不是完美无瑕,但也无伤大雅,他曾经伪装成婆罗门欺骗持斧罗摩(并不是罗摩衍那的罗摩),让持斧罗摩传授他武艺,而持斧罗摩曾经立誓不教授婆罗门以外的种姓,这行为让他破了誓言,所以他勃然大怒,诅咒迦尔纳在关键时刻会忘记自己所学的一切。
另外,迦尔纳曾经倾心于黑公主(一说他只是想在大会上与其他人交手),因此要参加黑公主的选婿比武大会,但黑公主说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嫁给苏多之子(一些版本里甚至用很恶毒的比喻,比如说宁愿自己去死,宁愿与首陀罗为伍等等)这激怒了迦尔纳,所以在后来难敌等人殴打、嘲讽失势的黑公主时,他出言嘲讽她是同时侍奉五个男人的不洁女人,既然她的五个丈夫无法保护她,为什么不去找第六个丈夫(英版解读里认为这是暗喻黑公主与般度五子之外的人偷情)
另外解释一下苏多是四大种姓之外的六小种姓,为刹帝利男与婆罗门女结合的产物,迦尔纳的养父升车地位低下,但因为父母地位高,所以他能从事为王族驾车这等还算是体面、待遇也不错的工作,但是迦尔纳作为苏多之子是饱受歧视的。
第一百七十九章:千里之眼
这耳边的厮杀声就像是爆发了战争那样,甚至如果不是这声音算不得太大,迦尔纳自己也不算听的多真切的话,他都要觉得那个任性却能统御一国的女人改变了自己的想法,提前在晚上发起攻势了——就迦尔纳的了解与认知,那个女人还真的有可能做出这种事。
但就在他还在猜测究竟发生了什么的时候,面前的那个还在慢条斯理烤肉的男人突然说出了让他难以理解的话。
“啊,不用在意,那是今晚试探的斥候。”弗格斯是这么说的,甚至他一边说的时候一边还用自己的小刀切下了一片半生不熟的牛肉放到嘴里咀嚼。
说起来,斥候是干什么的来着?
因为弗格斯说的话有些超出认知,哪怕迦尔纳贵为苏利耶之子,他的大脑也不由因此宕机。
然后,他那接受过军事方面的教育的大脑给了他答案:
斥候……
这个词迦尔纳其实并不陌生,因为在俱卢之战中,般度族与俱卢族也会在战争之前派出斥候刺探双方的军情。
说白了,这种探子从事的应当是情报搜集工作,他们需要做的只是将自己的见闻传递给指挥官,其他的事情与他们应该是无关的,这一点不仅仅是现代、哪怕放到神代也一样,无非就是扮演‘斥候’的人选不同。
要么是使魔、要么是统帅本人自带千里眼,总之能刺探到敌情就是好事。
但现在怎么回事?
迦尔纳不由陷入了一瞬间的茫然之中……
“那个女人,不是让阿周那当斥候么?”
“是啊。”
明显是对这种作为司空见惯,罗伊之子毫无压力的继续吃着烤牛腿,这种边吃边烤的悠然自得的模样实在是让人无话可说,但他也不是故意吊人胃口,纯粹是因为野牛肉有那么点硬。
“但是,如果单纯的让阿周那站在那里看,不是什么都看不到么?”
弗格斯一句话便点出了重点,这一点也让迦尔纳无可辩驳,在这北美特异点之中,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阿周那的‘眼睛’,他之所以得到千里眼的技能无非是因为因陀罗的血统外加《摩诃婆罗多》弓术第一获得的技能。
当然了,也许会有人提出异议,认为既然阿周那那种程度的弓兵会有,迦尔纳没有理由没有,因为排除掉独斫这个被德罗纳要求断指的弓术天才,迦尔纳的弓术与阿周那也不分伯仲。
甚至就《摩诃婆罗多》的描述,迦尔纳的弓术还在阿周那之上,因为他能轻而易举的击落阿周那的大部分箭矢,但他致命的一箭却让阿周那狼狈不堪、必须依靠车夫黑天精湛的驾车技术才避开。
但事实就是作为枪兵的迦尔纳虽然拥有出色的视力,但却没能发挥弓兵特有的远视,因为他的一切都是不被承认的,不被承认的功绩、不被承认的身份与武艺,这些全都整合成了一个注定跟随他终生的技能:无冠的武艺(A)。
但作为枪兵,他虽然没有这份技能,但也不妨碍他去了解这种最为纯粹的远视能力,它没有任何特殊的寓意,没办法对未来进行什么窥探,更别说大部分的千里眼都没办法穿过魔术结界窥探到背后的东西。
“所以才需要那些士兵进行强攻啊。”弗格斯说着,接着又摸出了自己的酒壶,接着抿了一口。
“你喝不喝啊?”
“不了……”凝视着弗格斯的酒壶,迦尔纳没有任何迟疑的就摇了摇头。
“这个可不是女王的蜂蜜酒。”弗格斯当然知道迦尔纳在顾忌什么,所以如此开口解释着,“这可是我阿尔斯特特产的蜜酒,它产自阿尔斯特边境的果林,由最好的酒馆酿造出的最好的果酒,酒馆每年都会上供最好的果酒给他们的国王,我也是通过库丘林才拿到的,数量少的很。”
“那里的国王是库丘林么?”
“他不是国王。”
“那是谁?”
“是……”弗格斯大概是想要随口回答这个问题,但就在言辞即将脱口而出的时候,他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谁来着?”
很快的,他自己便摇了摇头。
“算了,反正也应该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他自己直接将这个话题揭了过去,连提问的机会都没有给迦尔纳,“总之,这酒真的不要?”
“我没有临场喝酒的习惯。”
“真可惜。”
然后,这里的谈话就这么告一段落了,迦尔纳仅仅是注视着营火,不时的望着那美丽的月色以及月光下那白色的天授射手。
聪慧如阿周那肯定意识到了夜晚发起袭击的意义所在,所以他也没有就这么看着,而是拉开了自己的梵天长弓。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