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在视野开阔了许多之后，立香深深吸了口气。

他这下子能彻底看清楚战况了，无论是莫德雷德那粗暴的打法还是阿尔托莉雅那只为战场而生的剑术，一切都清清楚楚，而其中也当然包括了库麦尔之子芬恩与迪卢木多的联手围攻。

一个是费奥纳第一勇士，一个则是整个凯尔特体系之中都鼎鼎有名的大英雄，依照常理来说，他们两个的联手攻击无论是谁都很难招架，哪怕是号称从来都不惧怕芬恩的莫纳之子高尔都会对此忌惮万分。

绝对没有人能轻言自己能招架住这两人，但偏偏有人做到了，那还是一个女人，而准确来说，那是一个女人和她的牛。

银白色的神牛依旧对自己的主人无比忠诚，作为女王的最后一道防线，它理所当然的朝着迪卢木多发起了攻击，以足以碾压魔猪的高位幻想种的力量，它轻轻松松的便阻挡住了迪卢木多的利剑。

而奥楚大王之女、真正意义上统一了整个艾琳的至高王的先祖梅芙，她轻轻松的挥动着手中那并不属于凯尔特的猩红魔剑对着面前的银发男人发起攻击，赤原猎犬的斩击特性让她的每一击都能扭转到让对方不得不防御或者躲闪的最佳位置。

而另一只手手握的榛树枝更是攻防兼备，且不说其中蕴含着的古老力量能让她随时随地迅速施展出本需要提前刻画的古老符文，而那树枝在作为近战武器时所迸发的力量也不会让任何人小觑。

这样的一个女人，她就这么让本应该号称凯尔特第一的大团长陷入了苦战。

“呼~果然呢，运动有益身心健康。”面对着那神情凝重的大团长，女王最后轻轻一笑，“你不这么认为么？‘后辈’。”

而对此，芬恩沉默，他本来应该古井无波的内心也不由浮现出一抹无奈。

这该死的从者灵基和职阶限制……

第二百四十五章：古老大地的力量

梅芙是古老的，至少比芬恩古老，且不说那几乎与艾琳大地息息相关的古老权柄，单单就‘女王梅芙’这个个体就比库麦尔之子芬恩早了三百多年，而仅仅是就这个身份来说，她称呼芬恩一声‘后辈’其实没有任何问题。

毕竟无论是年代还是地位，作为芬恩所效忠的王室的先祖，她有足够的资格站在这里以‘前辈’的口吻讲话。

但即便如此，即使芬恩知道这是不容改变的事实，但他的心底依旧感到不爽，而理由便在于他现在的状况。

他现在的职阶是Lancer，七大常规职阶中应该算是比较优秀的上三阶，与Saber、Archer并称为三骑士，但对于像他这样的从者来说，职阶并不是一定要锁定所谓的三骑士的。

对于真正的英雄来说，只有最合适、最能发挥出力量的职阶，并不存在什么最强职阶的说法，而很不巧的是，芬恩这种对Berserker以外的职阶都具备一定适应性，而在其中，最适合他的毫无疑问是Caster与saber，如果是这两者的话，他便能尽情发挥自己的一身所学，无论是古老的魔术还是剑术以及爱剑‘魔枪之子’。

但问题是，他现在的职阶偏偏是Lancer，虽然三骑士的基础属性绝对不差，但它却严重限制了他的发挥，比起剑来说，他毕竟很少用枪，而且这个职阶下也没办法随心所欲的动用魔术，一点都称不上是便利。

“啧……”

“啊，别摆出那种恐怖的表情，我承认是我在召唤时动了手脚，将你以枪兵为职阶召唤出来也是我要求的。”就在再一次的碰撞之中，梅芙笑着说出了这样的话，“因为我需要的仅仅是你那取自波茵河榛子的智慧啊。”

她的表情虽然是笑着的，但那艳丽的金色眼眸之中所流转的却是令人心悸的光芒，那光芒冰冷而无情。

笑里藏刀，她那轻松的语气之下混杂着的是浓重的杀意，毕竟梅芙除去众所周知的三条件以及以及奶酪梗之外，更加出名的是她的性格：任性、残暴，虽然对效忠于她的人，她尽可能的会给予优待，但能被冠以‘暴君’之名，最大的原因便是她对于‘背叛者’的残酷处理手段。

作为三百年之后活跃在艾琳大地之上的勇士，芬恩也当然知道这一点，因为哪怕是在他的时代，梅芙女王的诗歌都在流传。

面对女人，她会无比的宽容，艾琳之上的每一个姑娘都渴望在寂静的森林之中邂逅被相信仍然徘徊在世界的某一个角落里的女王陛下，但这样的她也曾经将一个投身邻国获取更高地位的人拖去喂了自己的牛。

当然，这并不是说女王有多残暴，实际上在艾琳，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便背叛祖国的人是一定会遭受唾弃的，女王的行为只不过是略显过激而已。

芬恩之所以在这个时候想到这一点，是为了给自己明确一件事：对方无论如何都会杀了自己，因为他们之间的矛盾无法调和。

“不过，我倒是觉得奇怪了，作为艾琳的守护者，现在与我为敌又是想要做什么！”

库麦尔之子芬恩，如果说与梅芙这种他应当效忠的王室先祖为敌会让他本能的感觉到有些压力的话，就在梅芙说出了那番话的时候，他终于深深吸了口气。

心底没有任何波动，有的仅仅是平静，因为他知道一件事：

“艾琳是艾琳，你是你……”

而听到这句话后，梅芙面容上所流转着的那抹甜美陡然间变化了，它毫无违和的转化成了一抹嘲讽。

虽然她没有说话，但芬恩也知道她究竟在嘲讽些什么，或者说，他知道她想要说些什么：

哪怕获得了不属于他的那份智慧，他也如此无知。

无非就是这样的话而已，但即便如此，芬恩也不打算改口，因为这就是观念上的差距，虽然前后相距不过三百年，但其中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包括梅芙在内的那些国王在内都认为她们便是整个国家，因为那个时代的观点就是如此，忠于国王=忠于国家，这也是为什么弗格斯在一怒之下投身康诺特后一直觉得不安的原因，因为在他看来，自己这里无论有再多的理由，但他终究是背叛了自己的国家。

其他人都如此，更别说女王了，因为梅芙是最有资格说出‘我即是康诺特、我即是艾琳’这番话的女人，前者是因为‘女王梅芙’一手缔造了整个康诺特王国，而后者……

“啧……”一想到这里，芬恩就无比头大。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确信一件事：艾琳仅仅是艾琳而已。

恐怕梅芙做梦都没有想到，仅仅是三百年后，统一的艾琳王国已经将王国的概念从国王身上摘了出去，成为了一个独立的个体，甚至为了脚下这片土地缔造了出了另一个完全独立于王国之外的体系。

费奥纳勇士……

Fianna Ereann，这个词汇最初的含义本就是‘为艾琳而战的勇士’或者‘艾琳的战士’，他们只抵御外敌，不参与王国内部的政派斗争，虽然理论效忠于王室，但却未曾在这方面发誓。

“好了，闲话到此为止吧。”

最后，就在梅芙女王的言语之下，芬恩只感觉到那砸在紫靫草魔枪上的赤原猎犬加重了不少，这本不应该是一个女人所拥有的气力，而其中蕴含着的古老力量更是将芬恩直接砸飞出去。

灵基强度根本不是一个级别的……

“主君！！”

迪卢木多的确是想要腾出手救援，但白银神牛那在加持之下所展现出的丝毫不逊色于生前的力量面前，他完全被挡住了，没有任何可以救援的手段。

“亲手杀死‘后辈’还是挺让我觉得遗憾的，但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是么？”

死死握着手中的魔枪，芬恩不由咬着牙，梅芙那种不紧不慢的语调实在是让他感觉到糟心，但他知道自己完全逃不掉，因为原初符文的力量已经就此展现，这是比他所掌控的‘流水’更加强大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