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无铭在正面的战斗力上强于海伦娜，但论魔术理论知识层面上的功底，一百个他捆起来都不够海恩小姐一个人打的。

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因为就连埃尔梅罗二世都不敢放言自己知道的比她多。

她的脑瓜里装着的可不仅仅是人类所能知晓的魔术知识，人类无法得知、无处寻觅的宝贵财富也在她的脑海里。

她本人就是一个移动的禁忌图书馆……

“他毕竟与狼神订立了契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的体内拥有动物之灵的力量，这方面来说与动物对话会比一般人轻松很多。”

说到这里，海伦娜不由将双手背在了身后，她现在轻松的很。

她很清楚‘对话’意味着什么，人……或者说魔术师与大部分使魔其实都存在着沟通困难的问题。

如果要沟通，要么使魔或者魔物能听懂人类的语言，要么魔术师使用一些特殊的法门或者干脆有个中介。

可以确认的是，过程绝对会很困难。

但藤丸立香不一样……

“说起来，他貌似还是个吟游诗人，那可是能‘告知’万物的方式，由人类自行摸索出来的沟通方式。”

然后，说到这里的时候，海伦娜的声音就此停滞了，这种停顿不免让无铭瞥了她一眼。

结果他发觉海伦娜此刻什么动作都没有，只是伸手遮住了自己的嘴。

不过从无铭的高度，他那近似俯视的视角恰好能看到她那上扬的嘴角。

“嗯哼？”抬头看到了无铭的那种微妙的目光，海伦娜轻轻咳嗽了一声，“我只是想起了一些……比较愉快的事。”

“什么？”

“我在想，这么长的时间之内，到底有没有人尝试着与神牛沟通过。”

“没有。”

对于这点，无铭能很轻易的下结论。

因为事实上也的确是如此，他可是围观了御主与年轻的瑟坦达之间的对话的。

从那番对话之中，大概也能看出艾琳勇士们对待神牛的态度。

虽说他们从德鲁伊那里接受了教育，但也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德鲁伊，比起亲近这些生物，他们大概更喜欢生死搏杀。

“梅芙告诉过我一件事，她降服芬尔贝纳赫的时候，根本就没有动用什么武力，甚至都没拿出她的榛树枝。”

说到这里的时候，海伦娜的神色明显有些微妙。

“也许，德鲁伊后来选择避世不出、甚至就此销声匿迹也是有道理的。”

实际上从艾琳这里就看得出来了，德鲁伊巫师们提出的自然协调之道一直都不被喜欢，它天生就是与‘人类’这个族群冲突的。

“一神教为什么能有长足的发展，因为它符合需要。”

我愿意为了救治一个受伤的生命，无论人与动物，我都愿意耗费我的时间与生命，这是德鲁伊巫师。

我愿意为了恢复一个陌生人的神智，宰杀他人的两千家畜，这是一神教。

“事实上，我想，哪怕没有一神教入侵，艾琳与隔壁阿尔比昂的德鲁伊教派也会消逝吧。”

因为这就和美洲的萨满教那样，没有人会一直尊重这个尊重那个。

这是错误吗？

不，这不是错误，因为生态食物链就是如此，这是人类世界的规律。

愿意为了救治受伤的人与动物，耗费自己生命的是芬恩的老师法恩格斯与养母女巫做过这事

前者救的是鹿、后者救的是人，他们都损耗了自己的寿命。

杀猪是耶稣驱鬼的故事，两千头猪跳崖进海的梗就是这里来的。

但值得一提的是耶稣有直接驱鬼的事迹，所以杀猪这段就很迷。

那猪还不是他的……

第六十九章：简单粗暴

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生存、杀戮、索取、进食，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在原始时代，人们愿意敬重自然，那是因为自身不够强大，当自身变得强大、没有天敌的时候，他们不会抱有任何的敬重。

这就像是外来的入侵物种需要人为干涉才能勉强控制住一样，人类曾经有过一段将自然当做虚无、没有任何尊重，只是一切捕杀开垦的时代。

直到文明发展到一定阶段，可以说是在‘发展’一词上进入了瓶颈后，他们才回过头审视起自己的作为。

但是，这就意味着错误吗？

不，实际上这并不是因为错误，而是因为‘眼光’的问题。

扪心自问吧，这个世界上真正能将生命摆在同一天秤上的人是很少的，因为能这么‘公平’的家伙绝对不是‘人类’。

人是双面的，一个人看上去即便再理智、宛如机械，只要他仍然是正常的人类，那么心底就少不了感性的一面。

正因为有着感性的一面，人才会衍生出各种各样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