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立香的那番结论后，福尔摩斯仅仅是吸了一口手中的烟斗。

对他来说，立香的那番结论理论上是可以相信的。

因为他们曾经共事过一段时间，所以对彼此应当算是了解。

不说性格，就能力上来说也是值得信赖的，至少比他认识的那些吃皇粮的苏格兰场憨批强不少。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他本人其实不大乐意去听他人的‘结论’。

“有什么具体的表现么？”

比起他人的结论，大侦探很明显更愿意去聆听这其中的过程。

他对自己的大脑与推理能力无比自信，自然更愿意去听这些线索而不是结论。

“抱歉，我并不是不信任你的结论，只是好奇这方面的作为，毕竟你说的的确有些……有趣。”

福尔摩斯的道歉还算得上是诚恳，毕竟他也知道自己的这个问题其实有些侮辱智商与推理的味道。

不过，立香本人的自尊心也并不强。

所以，他也只是缓缓点头。

“首先是本人……他在伦敦特异点出现的时候，曾经与我们有过一番对话，同一句话甚至能讲出截然不同的语气，而且有意思的是，他的语气仿佛是对应的。”

“比如？”

“莫德雷德你见过么？”

“嗯。”

“对她有所了解么？”

“是个暴躁的女孩。”

“与她对话的时候，魔术王也会表现出暴躁的特性，而与我对话的时候，应该能保持些许的理智……大概就是这样，‘样本’不大够，但的确是如此表现的。”

“原来如此，你的结论是应当是正确的，魔术王就表现上来说，也许就像是一面镜子吧，面对不同的人总能展露出与之对应的人格。”

然后，福尔摩斯就此皱紧了眉头。

“但这样一来就有一个巨大的问题……”

“个人意识……”

“没错。”

有人接话的感觉的确十分良好，特别是当这个人能跟上自己的思路时，这种感觉就更愉快了。

现在福尔摩斯就处在这样一种愉快的解谜状态之中，这是一种与解答华生的疑问时截然不同的愉快感。

所以在此刻，他甚至挥动起了自己的烟斗、将那石楠木的烟斗当成了指挥棒一般。

“因为布拉瓦茨基夫人还有其他的一些朋友，我曾经接触过魔术，虽然了解不深，但对一些有助于推理的基础定义有所了解，比如说……人类。”

“肉体、精神、灵魂，而其中精神便是‘意志’。”

“嗯哼，就像是我们这样，即便能做到一心二用甚至更多，但最根本的东西其实是不会有变化的，因为我们意识的‘根源’只有一个。”

当福尔摩斯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眉头不由上挑，与此同时，在他的注视之下，立香仍然维持着一抹微笑。

“所以我才说魔术王是精神分裂，也许他根本不是什么人类，只是一堆不知道什么破东西的意识糅合在一起的造物罢了。”

“现在下结论还太早了，藤丸。”

福尔摩斯就此习惯性的指正了立香逻辑上的失误，但在此刻，他貌似又忘了一点。

藤丸立香从来都不是他亲爱的华生。

他亲爱的华生因为只是个医生而已，在其他方面显得稍稍有些迟钝。

而且，就言词方面来说也从来算不上犀利。

但面前这个少年却不同……

“我也不是下结论啊。”就此，立香开口说道，“我只是在猜测而已。”

“但在占有全部线索之前，光下某种设想性的结论是最忌讳的，那会使判断出现误差。”

在听到福尔摩斯那么说的时刻，玛修不由眼前一亮。

因为这是大侦探最初的名言，而且就出自第一本小说《血字的研究》。

甚至，正是这样的一番话才拉开了华生对这位大侦探的了解。

可以说，它是整个福尔摩斯系列的开幕名言。

但很明显，立香并不是很买账，因为他不是华生。

华生虽是医生，但对机敏的头脑与侦探这份职业一直抱有一份尊敬，因为福尔摩斯表现出的一切都是如此神奇。

但立香就不一样了，他比较有自知之明。

“我不是侦探啊，所以我从来都不擅长‘推理’，对我来说，当事件真的出现在眼前，到那个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的言语之中包含着某种深意，而且乍听起来的确有那么点无理取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