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色列之王不知道自己能做些什么,所以渴求智慧,而正因为渴求智慧,所以逐渐丧失了本来应当有的人性。
那王生来就是父王大卫献给神的‘容器’,容器本身只需要容量与质量。
他可以被塞进任何东西,智慧不过是他择取之物罢了。
至于他的本性……
恐怕并不重要。
但那又如何?
至少现在他就在这里。
以人类的身份,没有任何超凡的力量,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站在这里与这些人肩并肩。
罗曼对自己的抉择曾经有后悔过,甚至悲观过。
但是,他现在不能表露出来。
想到这里,他重新整理了一番自己的思路。
“简单来讲,就是特异点出现了裂缝。”他开口说道,“我不知道你是否明白我们的观测原理,所以我暂且举一个例子,所谓特异点就是一个有别于历史的异空间,当它完全偏离历史的发展轨迹后,会形成一个独特的空间。”
“嗯,立香和我比喻过,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密闭的箱子,然后这箱子现在破了?”
“对,这箱子现在破了。”
听到了罗曼所给予的肯定答案后,梅芙不由回头注视起那天空之中的裂缝。
虽然她所具备的知识与现代魔术的那些术语肯定是不通的,但没关系,她已经逐渐理解了现在发生的一切。
“箱子破了,不说箱子本身会不会粉碎,但那个缺口却会将人卷进去,对吧?特异点外部应当是一片虚无的乱流吧?”
“是无法观测的空间,无法用常识衡量的地域。”
回答着梅芙的问题,罗曼此刻的面容上写满了凝重。
“一旦被卷进去,消失在了这片空间之中,那一切都完了,除非临时冻结肉体……停止观测。”
对于这些,罗曼还是很熟悉的,因为现在迦勒底中的其他御主就处在这个状态之中。
停止观测、完全冻结、保留肉体,这是迷失在了那片虚数空间中的人唯一能‘幸存’下来的办法。
而这种幸存甚至仅局限于肉体,回归的可能性目前也在迦勒底的研究方案上。
“总之,这种事情很危险……”
他说道。
但最终,愈发烦躁的罗曼不由懊恼抱住了自己的头。
“但是,这种事情本来应该是不可能发生的,特异点这种东西怎么会被‘打破’呢?”
所谓特异点,偏离了历史道路的特异空间本来就是基于圣杯这种物件存在的。
而一旦失去了类似于圣杯的圣物的支撑,整个特异点便会崩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
特异点开始粉碎、崩坏,不说有没有击败敌人,迦勒底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到时候抓住最后观测的机会将御主和从者一口气全部拖拽回来就行了。
但现在……
“所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如果你要问理由的话,我大概能明白。”
梅芙注视着那天空之上的裂缝,看着那散溢出来的某种力量。
“魔术王、狮子王、法老王的力量完全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场大规模的爆炸,而在世界尽头之上,那里没有任何的‘压制’。”
圣杯在法老王手上,而同样作为圣物存在的圣枪则在狮子王手上,这两个作为特异点基石的物件发生了正面碰撞,发生什么都不会奇怪。
理论上来讲的确是这样的没错。
“那片战场,已经不是寻常人能涉足的了。”
塔内是世界尽头,那是另一个世界。
对在塔外的梅芙来讲,塔内的那个少年好像很近,但又无比遥远。
“咕噢……”
突然之间,痛苦的嘶吼传了过来。
在通向宫殿的阶梯之下,那些本来发起猛攻的肃正骑士发出了痛苦的声音。
紧接着,他们的身体上也出现了大量的、宛如玻璃一般的裂痕。
“肃正骑士要被消灭了?难道立香他……”
“不,没那么简单。”
就在罗曼有了一些好的想法与猜测时,梅芙立即否定了这一点。